333：炒热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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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程氏算什么，皇家给的委屈，还不是要受着。</p>

这就是淑妃以前的想法。</p>

她也是没办法。</p>

当时那种情况下，让人知道大皇子在宫里做下的丑事，大皇子的名声就全完了。</p>

一个德行有亏的皇子，如何能做太子？</p>

原本支持大皇子的朝臣们瞬间就会倒戈。</p>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并没有处理好。</p>

应该叫大皇子顺势娶了程蓉做正妃，皇上一时生气失望没什么，大皇子至少也算有担当，并且还将南仪程氏的势力收入囊中……</p>

有银子都难买后悔药，淑妃不肯承认自己没远见，只埋怨福贞长公主：</p>

“那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事情说到底也是因柔嘉胆大妄为而起，她若不叫人迷晕程蓉，你也不会遭人算计，这事定是宫里某个贱妇做的，本宫一直没找到证据！”</p>

淑妃最怀疑的人是惠妃，其次才是宁妃。</p>

惠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宁妃膝下则有四皇子，至于三皇子的生母贤嫔，就算想帮三皇子扫清障碍，失宠多年在宫里也指挥不动宫人。</p>

宫人们是很现实的，惯常都是烧热灶，无宠就无势。</p>

大皇子被算计一事，肯定需要宫人配合，程蓉已经被柔嘉派人迷晕了，柔嘉原本是安排让宫里人发现程蓉失态，却有人提前将大皇子引去——大皇子定力再差，青天白日的哪能猴急成那样，宫里的女人不是嫔妃就是皇女、宫婢，哪个都不是大皇子该碰的。</p>

程蓉虽生得貌美，还没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大皇子为何会失控？</p>

淑妃一直想查清真相，可惜事后御医为大皇子检查身体，并未有催情药的残留。</p>

大皇子自己也说不清当时的细节。</p>

再要找引着大皇子去见程蓉的宫人哪里还能找到，程蓉上吊死后，宫里可是狠狠处理了一批宫人。</p>

淑妃越想越生气，“你父皇本没想好如何安置程蓉，若是赐给你做正妃，一床大被遮了羞，程蓉哪会自尽？是长公主说程蓉有主动勾引你的嫌疑，不配做你正妃，顶天给她封个侧妃做安抚！”</p>

拖了一夜，程蓉受不了屈辱就自尽了。</p>

淑妃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都往福贞长公主身上推，心中仿佛也生出了更多底气。</p>

“程氏要闹，也该去找福贞母女算账，皇儿你也是受害者。”</p>

这话更像是自欺欺人。</p>

长公主说要让程蓉做侧妃，淑妃也没反对，顺水推舟让长公主做主。</p>

程蓉停灵发丧时，大皇子和淑妃都没脸出现，生怕别人将程蓉之死和大皇子扯上关系，远远避开。</p>

若真是心中愧疚难当，大皇子至少该去程蓉灵前上一炷香，与程家商议如何处理程蓉的身后事……若不是程五老爷夫妻坚持，程蓉这样未嫁早丧的姑娘都不能葬入程氏的祖坟。</p>

那时候，大皇子和淑妃又在哪里呢？</p>

如果不是程卿的‘六元及第’让大皇子必须正视南仪程氏已经崛起的事实，大皇子和淑妃根本就想不起程蓉的死。</p>

就算想起，也是埋怨，怨程蓉不够谨慎，才让人有机可乘；怨程蓉太过刚烈，一条白绫吊死了，不给大皇子弥补的机会。</p>

母子俩一番商议，大皇子这两年过得也不好，眼看着下面的弟弟们一个个大了，一个母妃失宠多年的三皇子都快压到他头上，哪里坐得住。</p>

拢不住南仪程氏没关系，只要一想到程氏可能在偷偷记恨着他，不知何时会报复他，大皇子着实有点寝食难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