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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花酒看了一会儿,微微歪着头,嘴唇轻抿。
饶是做好了准备,花酒还是被看得心里一阵乱跳,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陶然已经搬过椅子坐在了她的右边。
“有什么问题?”顾及到他人,楚陶然很小声。低低的声线有如从昂贵的大提琴中流出,身体偏向花酒,却得体的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认真审视花酒的画。
“啊……是这个地方,我总感觉有点奇怪。”花酒小声说话的时候,楚陶然低下头,左耳凑近,严肃而认真。
这个体贴的动作,刚好可以让花酒在这个角度,看到他头发里的那个小小的漩涡,以及白皙的耳尖和脖颈。
听完,他随着花酒的手指专注的看画,神色没有波动:“画得太拘谨了。”
是啊,自己越想画好,就画得越细,画得越细,用的颜色就越多,导致一处细节就是满满当当的层次表现,反而使画面失去了明晰的形象线条,这样画面就会看起来很脏,很紧,花酒想。
“这边用赭石调两三
个颜色就够了,压上去。”楚陶然低声开口,“上面的透视也有点问题,这几个东西不协调,如果你早点发现,还可以在上色的时候调整一下,现在就晚了,所以在衔接上就会出现问题。明天花时间多练几组构图,你的基础不够扎实。”
说完他和花酒对视一眼,确认她没有其他问题后,就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花酒回头再看的时候,楚陶然已经在继续收拾东西了。黑色的脑袋在画架后时隐时现,花酒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突然前面传来几声微不可察的轻响,花酒忙不迭敛笑回神。
一看却是樊星轨转过身用排笔的笔杆轻敲她的画架,不住地朝花酒挤眉弄眼,一脸窃笑,眼睛在花酒和楚陶然之间来来回回。
花酒狠狠瞪回去,推着她的肩强制她转了回去,耳朵却蓦得通红。
五分钟后花酒收到楚陶然的消息:“我先走了,你回宿舍的时候注意安全。”
花酒回头,楚陶然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画架,她心中怅然若失。
楚陶然几乎每个周末都回s市看父母,而这个月更是一周不落,每周五结束都早早离校。
据说他整个大学都是如此,虽是不住校,但与他有关的讯息却一点都没有少传。
早些时候有人对他的行为颇有些恶意揣测,说他是“巨婴”、“恋母”、“高分低能”……楚陶然对此也没有解释过什么,只是依然雷打不动地往家赶。
但后来随着能力的展现,他完美的课业成绩,得体礼貌的待人接物方式,尽管略微冷淡,却是面面俱到,此外在与学生和老师的相处之中,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沉稳从容,风度斐然。缺乏独立性的人,又怎会如此优秀地如此全面?
那些流言蜚语,也就自然散去。
听说他家境优越,大一开始便一直独居在校外公寓,需要时便乘坐公交到学校大门,然后一路散步到教室,当然更明显的是每次他回校,那天在学校站台等公交的女生就会特别多,散步去教室的人也会陡然增多。
到了大三,楚陶然换了交通工具,他改骑山地车了。
a大禁
止学生校内骑车,学校与森林公园相接,地势崎岖,出于安全考虑,在骑车上,管制得相当严格。
那时的a大一景便是看楚陶然骑进学校大门,流畅的驶入小岔路,然后双手放开把手,红得像火一样的山地车精准地插入停车棚里的空隙,然后利落停车下车,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帅到没边。
“机场。”
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楚陶然淡淡对出租车司机讲,仿佛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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