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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赋之说，江彬方向感的缺失，是年幼颠沛流离的心理阴影。
江依依走回沙发区拿走了楚陶然放下的手机，放进了口袋，对楚陶然说道：“今天多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好好答谢。”
楚陶然放下收拾好的药箱，说：“我开车。”
“不必，你忙吧，我们打车就行了。”
他没有应答，把车钥匙拿出来了一下，往外走去了。
“姐，我们还打车吗？”
“你说你是谁了吗？”
“什么也没说。”江彬暗了暗眼睛，他只要有江依依就够了，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江依依来说，注定是一件不光彩，且一辈子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他不想，给在乎的她，添麻烦。
江依依低头看了看江彬失落却隐忍的脸，以前她一直觉得这孩子甚少有情绪，也没有区别明显的表情，相处的时间长了，她也逐渐知道了，其实江彬有，只是一直没人在乎，他便把情绪藏了起来，也只有江依依，能察觉出他一模一样的表情里，各式各样的情绪转变。
“可以说。”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在，她说道，“你是个男人，这出身有什么的，毕竟还是往矣的亲弟弟，多有面子的事情，江彬，要活着，就要顶天立地的活着，这才只是一个男人及格线，而我的弟弟，必
须是有个九十分以上的男人。”
“对你不好。”
“对你好，我反正是一个已经一个强大到，能够承受这种不好的人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江彬招了招手。
楚陶然已经取了车在楼下等她们，江依依一路上，竟然什么人也没遇到，就像整个工作室，集体饭后午睡去了。
楚陶然把江彬送到第一小学，一路上对江彬交代了一遍伤口的护理细则。
看着江彬缓慢走进了学校大门，江依依侧头对楚陶然飞快道：“我真的不想和你解释，太长了，或许你以后可以问江彬。”
她无法对楚陶然迈出这一步，说道江彬的身世，就不得不牵扯到汤莹和江际扬，那就会是汤莹的自杀……
这一系列的陈年往事，都成了一把一把，插在江依依胸膛上的匕首，她连这六年来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痛意，即使知道拔出来才会好，可她一旦开始为那种拔匕首的剧痛做心理准备，往往就是先把自己搞崩溃了。
感觉等待自己的，只有血流成河。
所以，她这个姐姐，最不厚道的地方，大概就是先逼着江彬去做那个勇敢的人了。
“我回来过一次，去了黔水镇，三年前。”楚陶然正视着前方，江依依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只觉得心慌意乱。
三年前……三年前她在读研，吃着精神类药物，被那时的心理医生强制戒酒，身体的所有系统，都紊乱得不像话。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遇到了贺燃。”
江依依身体一僵，这个名字，是她这一辈子都藏不掉的泪点。
“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你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一步一步地向你走近，没关系，我不知道六年里又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会毫无道理地要求你勇敢，我不要你勇敢，不勇敢所带来的代价，我替你承担。在我身上，你不会因为这种不勇敢，而有所失去。”
这些年，所有人都在劝她勇敢，只有楚陶然，会和她说——我不要你勇敢，不勇敢所带来的代价，我替你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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