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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没有戳穿她的那点小心思,笑了笑,柔声说:“等我回来。”</p>
盯着门完全合拢,可儿立即跳起身,窜进了浴室,早就对一身的灰尘和汗水忍无可忍了,当着杨帆的面,却又不好意思去洗澡,他们虽然已有过许多亲密的接触,但始终还没发展到实质性的一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再来个香艳出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趁着杨帆离开的时间,可儿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顿觉一身畅快轻松,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洗干净了。这才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她原先打算晚上赶回学校,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物过来,该怎么办?</p>
可儿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浴室外悄无声息,杨帆应该还没有回来,或许她可以在他回来之前,去找一套他的衣服先穿上应付一下。抱着侥幸的心理,她开门走出浴室,刚转过墙角,就怔在了原地。</p>
杨帆赫然坐在电脑前面,“晚餐买回来了,你......”下面的话他再没有力气说出口了,转角的灯光有点昏暗,朦胧光线里,她美丽的胴体散发出象牙般的柔和光泽,每一处曲线透出致命诱惑,房间里开着十足的冷气,他却觉得异常燥热,口干舌燥,原本就乌黑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暗深沉,汗津津的手心几乎无法再握住鼠标,他不由自主站起身向她走去。</p>
可儿先一步醒悟过来,猝然转身跑回浴室,掩上门,语无伦次:“别,你别过来,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p>
杨帆僵立原地,半晌,情绪逐渐平稳,聪明如他,想一下,就大致明白了情况,翻找出自己的一套短裤T恤,从浴室的门缝递给她,“先穿我的衣服吧。”</p>
可儿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较为高挑的了,杨帆的衣服穿她身上,却空荡荡的晃来晃去,像小孩子错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最要命的是短裤腰围与她纤细的腰相比,实在过于宽大,裤子不住的下坠。</p>
杨帆看她抓着裤腰走路的窘态,忍不住逗她:“你还不如不要穿裤子。”</p>
可儿狠狠瞪他一眼:“你想得美!”他的T恤衫虽然够长,但也只是恰好遮在她大腿根部,如果不穿短裤,一双雪白的大腿必定暴露无遗。</p>
杨帆“嗤”一声,不以为然:“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全看光了,而且,摸也摸过了。”不等可儿发威,他迅速溜进浴室,淋了十几分钟的冷水,才把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强行压制下去。</p>
洗完澡出来,他见可儿喝着她平日最喜欢的百合莲子粥,一幅愁眉不展的表情,他拿过粥碗喝了一口,不解问:“味道不错,你怎么喝得愁眉苦脸?”</p>
可儿郁闷:“我在想,该怎么办才能回学校去呢?”</p>
“留下来。”他的声音很轻。</p>
可儿手一颤,小勺子落在地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的看着他。</p>
他侧过脸不去看她,脸上略有一抹潮红,但仍清晰的重复了一遍:“今晚留下来好吗?”</p>
“不行。”可儿很清楚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出于本能的戒备意识,她不假思索的拒绝。</p>
“那么,你准备就这样回去?”他不无揶揄。</p>
可儿上下仔细打量了自己一阵,垂头丧气。</p>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钟,从这里坐车到学校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学校大门十点钟关闭。”杨帆循循善诱:“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可能放得下心,留下来吧,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虽然很想......”</p>
他话没说完,可儿明白后面是什么内容,红着脸横他一眼,用凶狠的语气说:“我睡床,你睡地上,敢乱来,我就把你扔出窗外。”</p>
见她同意留下,他眼里浮起笑意,低声说:“你不愿意,我不可能强迫得了你。”</p>
今晚的月色应该很好,虽然隔着一层窗帘,一隙微光仍透了进来,窗外有两棵高大的泡桐树,月光把树枝的影子倒映在了窗帘上。</p>
杨帆裹着一条毯子,躺在墙角的地板上,没有一点声息,大概是睡熟了。夜已经很深,可儿却了无睡意,盯着窗帘上的斑驳树影出神,许久,她叹气翻了一个身。</p>
一直无声无息躺在墙角的杨帆突然起来,“哗啦”一下,扯开了窗帘,月华透窗而入,流淌了一地。可儿慌忙从床上坐起:“你没睡着?”</p>
“睡不着,你呢,也不睡着?”他背靠窗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月光照在他身后,挺拔的身影在光亮与黑暗交际间,如同一道虚幻的完美剪影。</p>
可儿不由看得入迷。</p>
“我弹吉它给你听吧,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想听什么歌?”</p>
可儿回过神,想了想,说:“滚滚红尘。”</p>
杨帆拿过吉它,靠在床沿席地而坐,手指扣弦,划出一道行云流水般的音乐,和着吉它的音乐,他低声唱:“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婉转凄美的歌,本适合女声唱,难得他居然唱得极好。</p>
她伏在枕头上,望着月光下弹吉它歌唱的少年,这一生能遇见他,真好!其实,并不是不困倦,而是每到一处陌生地方,她总难以安然入眠,低沉悦耳的歌声轻轻拔动她心底最温柔的弦,“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真好,笑意悄悄浮上唇畔眉稍,她安心闭眼,睡意渐渐袭来。</p>
朦胧间,可儿感觉到他的手微颤着抚过她的脸庞,温热的唇从她眉心到她脸颊,再到颈侧,一路延绵下滑,辗转反复轻轻啃噬她的锁骨,炽热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可儿——”杨帆含糊呢喃,滚烫的双手探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细细熨过她身体每一处,烫得她全身也随之燥热不可竭制。</p>
可儿抬起手抓住他的双肩,理智上是想推开他,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手在他肩上停留片刻,不知不觉变成了满怀柔情的拥抱。</p>
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使得她全身战栗,一声微弱的呻吟逸口而出,杨帆抱紧她,温柔的吻她。绵绵不绝的痛楚中,她额角沁出了汗珠,泪水终于从她的眼角滚落,他第一次看见她落泪,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喘息着低声抚慰她:“很快就不痛了,很快就好.....”其实他也没有经验,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痛楚。她不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他。</p>
月色温柔似水,静静照着床上纠缠的身影,年少初识情欲滋味,食髓知味,不知飨足的缠绵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天色微熹,才倦极沉沉入眠。</p>
一觉睡到正午,杨帆被键盘敲击声吵醒,睁开惺忪睡眼,见可儿坐在电脑前,一脸紧张的查找着什么。</p>
“找什么呢?”他下床从身后抱住她,下颌搁在她的肩骨上,瞄了电脑屏幕一眼,看见“事后避孕小知识”几个字,不禁失声笑:“原来就这事,看你那严肃样儿,我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件呢。”</p>
可儿气恼:“这事不重要吗,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p>
“嗯,有了孩子——”杨帆想起表哥家那个刚满一周岁的小宝宝,白白胖胖,粉嫩的小胖脸蛋几乎能掐得出水,每次看见他,那小娃娃不停的挥动小胖手,其实挺好玩的,他这样想着,不自觉说出了口。</p>
“好玩?”可儿哭笑不得,“如果被学校开除,就一点都不好玩了。”Z大校风严谨,禁止在校学生公然同居,如有恋爱越轨以致怀孕的学生,一经发现,涉事人一律开除,毫无商榷余地。</p>
见可儿焦虑,杨帆态度认真起来,和她一起在电脑上搜索了一阵,找到一种据说很有效的事后药。公寓小区里有药店,两个人来到药店门口踌躇大半天,才慢吞吞走进去。</p>
营业员迎上前,礼貌询问他们需要点什么。</p>
可儿红着脸,吱唔了半天,说不出口,她求援的看向杨帆,他却也尴尬的说不出话。可儿又气又急,一跺脚跑出了药店,杨帆紧跟她身后,“不买药了?”</p>
可儿闷闷:“你刚才怎么不说话?”</p>
“我正要说的时候,你就跑了呀。”</p>
“我不管,你做的事,你负责收拾,我先回房间等你,买不到药,你就别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可儿从杨帆手里夺过房门钥匙,把难题扔给他,自己溜之大吉。</p>
杨帆站在药店外面,郁闷自言自语:“为什么每次理亏的人一定是我呢,难道我有受虐倾向?”</p>
在窝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杨帆才回来,进门递给可儿一盒事后药。吃过药,可儿松了一口气,注意到他正神秘兮兮的拿另一盒东西往枕头底下塞,问:“什么东西?”</p>
“你要看?”杨帆不怀好意的笑。</p>
可儿懒得和他多说,直接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小盒子,盒面上映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安全套”,她象是被烫着了手,飞快扔下盒子,“买这个做什么?”</p>
“刚才找药店里的一个男店员聊了一阵,普及一下......嗯,那方面知识,”他把盒子塞回枕头底下,“药物吃多了有副作用,下次我会注意安全措施。”</p>
“下次?”可儿气结,“你还想有下一次?”</p>
“是呀,”杨帆说得理所当然:“我们还年青,身体也不错。”</p>
可儿无语望天。</p>
事实证明,杨帆的话完全正确,凡事有了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他缠她缠得极紧,每到周末,如果可儿不去公寓那边,他就回学校来接她,软泡硬磨,她总拿他没办法。</p>
久而久之,寝室里心思较为缜密的叶菲和宋恬察觉出了端倪,又一个周五下午,寝室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叶菲见可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挤眉弄眼问:“又去煮饭?”</p>
“煮什么饭?”可儿一时没有听明白。</p>
叶菲嘻笑:“你可别告诉我们,每个周末去杨帆那边,仅仅是纯洁的拉个小手聊聊天。”</p>
可儿窘迫,呐呐的说不出话。</p>
叶菲语重心长:“生米煮成熟饭倒无所谓,可千万别煮焦了。”</p>
可儿脸更红了,窘迫到极点,姜兰及时出现,进门一看见可儿就说:“咦,你竟然有空聊天,杨帆在楼下可等急了,刚才还托我来催你快点呢。”</p>
叶菲和宋恬哈哈大笑,可儿抓起床上的背包,飞快闪身逃出门。</p>
见到杨帆,可儿忍不住埋怨:“你以后别总让我去公寓那边了,害我被室友们笑。”</p>
听她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杨帆敲她脑门:“你傻呀,她们和你逗乐,你就不会打趣回去?”</p>
经他一提醒,可儿脑中如有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是说她们、她们也——”</p>
“亏你长了一幅聪明样,这也想不到,”他无可奈何摇头:“如果不是亲生经历过,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p>
可儿半信半疑:“真的?”</p>
“你去问问,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p>
后来,可儿找了一个机会悄悄问叶菲和宋恬:“你们的饭煮焦了没有?”果然,一个低头佯装看书,一个立即拿起杯子借口去找水喝。</p>
领到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后,杨帆全数拿去为可儿买了一条裙子,略有复古样式的水蓝色真丝连衣长裙,与她的气质十分相衬,穿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凸显出她姣好身材的柔美曲线,整个人清雅如仕女画中走下来的古典美人。可儿在镜子前美滋滋转一圈,说:“想不到你居然懂得挑选女人的衣服。”</p>
“样式和颜色是杨颍给的意见,至于你身材的尺码,嘿——”他暖昧笑,“我早就用手丈量过很多次了,闭上眼睛都能判断出衣服合不合身。”</p>
可儿踹他一脚,房间里的地板被他们擦得很干净,她赤着脚,踹他一点也不痛,更多的是带一种撒娇意味。他抱起她坐到腿上,顺手丈量了一下她脚的尺码,说:“等下个月领了工资,我去给你买一双鞋子。”</p>
可儿揉一揉他的头发,“你把工资全部拿来给我买衣物了,那房租和生活费怎么办呢?”</p>
他伏在她的肩窝里,汲取她身体的馨香,含糊说:“我喜欢用自己挣的钱来给你买东西。”</p>
她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拿起梳子,把刚才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一点一点梳理整齐。两人静静相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仅仅这样相依相伴,心中觉得安宁愉悦。直至敲门声打破这一片温馨的静谧,两人才如梦初醒。</p>
杨帆松开怀里的可儿,起身去开门,陈文彬、江波带着各自的女朋友鱼贯而入,最后,周正浩独自一人不慌不忙踱进来,小窝居里一下子多出五个人,顿时显得拥挤,却也热闹了许多。</p>
上学期,杨帆因为突然改变学习态度,终于拿到了他读书史上的第一个奖学金,虽然只是二等奖学金,但对于他而言具有重大意义,用他的话说,将来总算对儿女有个交待了。所以趁着国庆长假,请几个死党一起来他的窝居庆祝一下,他们各自的女朋友叶菲、姜兰是可儿的室友兼姐妹,被一并邀请了过来。</p>
年轻人在一起无拘无束,玩得倒也痛快,打牌、玩电动游戏、喝酒吃饭......热热闹闹渡过了一天。十月份正好是看红叶的时节,大家又约定第二天去香山游玩。周正浩记起两年前实施曲线攻略时,姜兰半途晕车的情形,心有余悸问她:“你现在还会不会晕车?”</p>
姜兰连连摇头:“不会了,不会了。”</p>
陈文彬搂住她的肩,“不用担心,有我在,她肯定不会晕车。”</p>
商定好第二天的行程,周正浩看时间已经不早,提议:“我的车连同司机在内只能载五个人,我开车送几位女生回校,你们两个男生自行解决交通问题,怎么样?”</p>
江波和陈文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嘻嘻哈哈拉起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送回去,怎么好意思麻烦你。”</p>
看他们各自拥着女友离去,周正浩还不明所以,关切问杨帆:“要不要我把车匙给你,你自己开车送秦可儿回校?”</p>
杨帆站在门口送江波他们离开,漫不经心的随口应答:“不用了,可儿今晚不回学校,等过了国庆长假,我再送她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急忙打住话语。</p>
周正浩看看一脸尴尬的杨帆,再看看灯光下脸颊红艳欲滴的可儿,猛然省悟:“你们、你们——,难怪,那两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居然不提醒我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跳起来,迅速冲出门:“扰人春宵是不厚道的,我得马上走......”</p>
“要不要我送你?”杨帆冲着他背影说。</p>
“不用、不用——”说着话,周正浩已经跑得没影了。</p>
关上门,杨帆转身,见可儿正在清理热闹过后的混乱场地,“明天再收拾吧。”他搂住她,探过脑袋去亲吻她的脸庞。</p>
可儿侧身避开,嗔怪:“还没有洗澡呢,一身的汗味。”</p>
“一起去洗澡?”不等她回答,他半抱半哄的把她拉进了浴室,打开水阀,雨丝状的水线喷射下来,转瞬间,两人的衣裳都湿透了,紧贴肌肤的薄布之下,身体呼之欲出,距离上周的温存,他们已经八天时间没在一起,颇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激情。</p>
第二天去香山的路上,姜兰果然没有再晕车,而且很活跃的与大家说笑,反倒是周正浩的精神状态相当不佳,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躲在最后一排睡觉。问他原因,只说是前一晚和朋友在酒吧里喝多了,有些头痛。</p>
到了香山,大家先往最难攀登的香炉峰冲去,杨帆刻意落后一段距离,等着周正浩慢慢沿石阶走上来,问:“你到底怎么了?”</p>
周正浩掏出一盒烟,想起这里是风景区,又放了回去,冲着前方可儿的背影扬一下颌,反问:“你家里知道她吗?”</p>
杨帆意外看他一眼,但还是就实回答:“不知道。”</p>
“那她呢,知道你家的真实情况吗?”</p>
杨帆摇了摇头。</p>
“哦,”周正浩平淡说:“都被吃干抹净了,还蒙在鼓里,真看不出她原来是个笨蛋,不过,这样也好,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她不任由你摆布了。”</p>
杨帆听他这话说得刺耳,皱了皱眉,不悦说:“这似乎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吧?”</p>
“对,你和她之间的私事,轮不到我管。”周正浩冷笑:“你们杨家财大势大,有权又有钱,玩个女学生算什么,谁管得了。玩腻了就甩,秦可儿那性子别说不会跟你闹,即使要闹,她能奈你何,难不成翻得了天,再不济,扔张支票给她,用钱砸死她,保证把她乖乖打发干净。”</p>
听他一番含讽带刺的话,杨帆反而不生气了,锐利眼眸看着他,若有所思。</p>
可儿拿着两瓶矿泉水折了回来,“刚才想起,吃的东西全在我们那儿,你们没有水......”走近僵持中的两个人,立刻查觉气氛不对,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一圈,她把水先递给周正浩,微笑:“周正浩,你头还痛吗?”</p>
周正浩勉强一笑:“已经好很多了。” 接过她手中的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用枫叶做成的书签:“刚才在山脚下买的,送给你。”</p>
书签制作并不算特别精致,但胜在枫叶的天然美态,可儿拿在手中细看,眼里流露出欢喜神情,“谢谢!”</p>
“可儿,”杨帆说:“你先到上面景点和叶菲她们一起拍照吧,我和周正浩聊几句,很快过去。”</p>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出现了矛盾,但我相信,男人之间的事自然有男人的解决办法,吵架也好,聊天也罢,你们继续,我们会在上面耐心等着。”她冲他们和煦笑了笑,转身快步跑上石阶。</p>
周正浩注视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收回视线,正对上杨帆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别过脸,盯着路边的一簇灌木。</p>
杨帆看着他,平静问:“什么时候开始的?”</p>
周正浩淡漠说:“你想多了。”</p>
杨帆笑:“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p>
周正浩默然,过了一会儿,就着路旁的石阶坐下,“我们球队和她们寝室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桑丽娜大哭大闹过后,我以为秦可儿肯定会责怪我,打算好让她骂一通出气,结果她却笑着对我说不要紧,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着了什么魔,突然发觉她很漂亮,我想大概是喝醉后看花了眼吧,走到门口,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在喝茶,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动心的感觉其实是一种很虚无的东西,可那一刻,我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不同于对桑丽娜的那种爱护心思,更不同于以往对每任女友的一时兴趣。那天晚上,我虽然喝多了,但头脑并没有糊涂,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由自主的老惦记着她,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去她们寝室,叶菲告诉我,桑丽娜在寝室里哭闹,她不得不躲避出去,我想都没想,立刻跑了出去,满校园的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我站在远处,看着你和她在一起。”</p>
“那个时候,我和她还没有开始,”杨帆说:“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并没有任何明显表示。”</p>
周正浩两指按住太阳穴,微闭着眼,“我当时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看见她就很高兴,看不见她,会想她;我以为和过往许多次一样,仅仅出于对漂亮女孩的一时兴趣;直到叶菲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看见对方就快乐,看不见对方就想念,我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我是喜欢她;最初追求她,或许是出于一种好玩心态,但从那一晚之后,则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喜欢,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思,决定认真追求她时,你们已经两情相悦了,我能怎么做?”他涩涩苦笑,“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她心中喜欢的人是你,如果我硬是对她纠缠不休,和徐光宗有什么区别,不但会失去朋友,也会让她看轻我吧?”</p>
“这些事情,你以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p>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周正浩惆怅,“说实话,每次看见你们亲亲热热在一起,心里挺难受的,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怕见到她,看见她,觉得难过,看不见她,却又想她,叶菲对于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所下的定义并不完全准确,是不?”</p>
杨帆远眺前方枫林,延绵不绝的枫叶燃红了大片天空,他沉默望着眼前的美景,似乎只能这样。他无法摆出高姿态的安慰,那是对朋友的轻慢;更无法大方的让出可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的个体,由不得别人让来让去;何况,他不舍得让,周正浩也不会接受这种转让。</p>
长久的沉寂后,周正浩轻声说:“好好待她,她值得的。”</p>
“我知道,”杨帆沉声坚定说:“只要她不放弃我,我就绝不会放弃她。”</p>
“我之前的话,说的有点过了,你当我抽风,别计较。”</p>
“你说的话,并不完全错,”杨帆面有愧色,“我的确动过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也许这样才更有希望留住她。”</p>
“他妈的你这混蛋,”周正浩骂一句粗话,“果然不是好东西。”</p>
杨帆点头:“是他妈的够混蛋。”</p>
骂完之后,两人畅快大笑,心中再无介蒂,可儿说得没错,男人之间的事自然有男人的解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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