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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今天回了万吉镇，九十来岁的周大娘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看一眼自己的大女儿还能活多久。</p>
林染这一趟是必须得去的，因为在多年前，他曾经答应过周大娘，哪怕不给任何人看生死，也得给周大娘看。</p>
周大娘将这次的机会用到了大女儿身上。</p>
林染到达了周大娘家，看到了躺在炕上的周大姐：“大娘，我大姐躺了得有三年了……”</p>
“是啊，大染，我知道你不再看生死，可是大娘实在没办法，我已经快九十岁了，我女儿也快七十，她昨天晚上犯了病，一直喘个不停，找大夫输液才见好。”周大娘瘦骨嶙峋佝偻着身体眼神空洞地看着林染。</p>
“我会给她看的。”林染自然会遵守承诺。</p>
“好好。”</p>
林染给周大姐把脉：“半个月左右吧。”</p>
“好好。”周大娘走到大女儿面前，轻轻摩挲她的脸：“妈妈的大闺女，你放心，妈能把你生下来，也能把你干干净净地送走，哪怕别人不管你，妈也不会不管你。”</p>
周大姐缓缓睁开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妈……妈……”</p>
“哎！”周大娘应了一声，轻轻为女儿擦拭眼泪。</p>
林染坐在炕沿：“大娘，我大姐的儿子呢？”</p>
“别问了，我打电话他也不接，那小子也得有……四十了吧，好像还没结婚呢。”周大娘想到外孙子心里就憋闷：“他爸倒是享福了，比我女儿早走五年。”</p>
“联系一下吧，至少得让他回来见见母亲。”林染说道。</p>
“我联系不上，我二女儿还找了过去，人家倒是露面了，只是说话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也不说回来看看，就说等有时间的。”周大娘说着递给林染一瓶酸奶。</p>
林染伸手接过：“谁给你买的？”</p>
“二丫头，她也六十了，儿媳妇刚生了二胎，她跟我说没时间过来帮着照顾老大，我哪能怪她，她也不容易。”周大娘在这方面一向是讲理，更何况也轮不到妹妹伺候。</p>
“我老伴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正好跟我大闺女做个伴，她起不来也没关系，我当妈妈的又不会嫌弃她，她小时候往炕上拉，不也是我给收拾的嘛。”周大娘和蔼地笑着。</p>
林染点点头：“是啊，妈妈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p>
“大染，等我家大闺女走后，我就去你的养老院住，我也有退休金，基本上够花了。”周大娘原本能去二女儿家，但她不想给二闺女添麻烦，多一口人麻烦事不少呢。</p>
“行啊，随时欢迎。”林染看得出周大娘的身体很差，这几年伺候女儿肯定很辛苦。</p>
周大娘想着自己将来的身后事，有二女儿在不用她担心，然后再去林染那里住，整体上没有任何问题。</p>
林染再次看了一眼周大姐：“我大姐这辈子真有福气，有您这么一位好妈妈。”</p>
“我也没啥大能耐，给不了她太富裕的生活，至少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委屈。”</p>
周大娘有两个闺女，在婆家因为这个受欺负，尽管如此她也积极面对生活，对两个女儿的付出一点也不比有儿子的少。</p>
“这样真的很好了。”林染见事情解决了，他要回吉安村一趟：“大娘，我要回吉安村了，我先走了。”</p>
“行，酸奶拿着。”</p>
“好。”林染拿着酸奶往出走。</p>
周大娘跟了出去：“大染，你五十八了吧？”</p>
“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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