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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的珠帘卷了大半,谢婉一袭素清衣裙,芊芊十指搭在病患手腕,眉目如画,面颊透白,仿如夏日盛开的莲荷一般清婉。</p>
她自挽了袖子上去帮忙,医馆药童见了她,立即笑道:“宋小姐来了。”</p>
“是,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找点活做,”言毕又叮嘱张礼张盛他们不要闲着,几人闻声去堂外维持秩序,红蓼却指着煎药的少年,问道:“这便是小九。”</p>
执扇子的少年一愣,僵硬的转过身,直瞪瞪的看着她们。</p>
宋清摘了帷帽,她现下穿的是女子装扮,乌黑顺长的发分出两捋垂在两侧肩处,五官英气却带着少女的温和,此刻也笑盈盈的望着他。</p>
“你是……宋先生?”小九的声音已带着鼻音。</p>
宋清点点头,上前看着他,少年人长得很快,还不到一月,竟如柳条抽枝,与她一般高了。</p>
“长高了,看样子也壮实一些了,不用担心哪一阵风能将你吹跑了。”宋清拍拍他肩膀,少年红了眼眶,无措的看着她,似乎想伸手,又碍于她眼前的装扮而露怯。</p>
她知少年不自在,便道:“要不下回我还是换上男袍吧。”也省得他眼睛不知看向何处。</p>
小九微微红了脸,摇摇头:“我在心里认定先生是亲人,先生变成女先生,也可以。”说完耳尖红透,却固执的抬头看她,眼底迸出灼亮的光彩。</p>
谢婉听着他二人说话,却一时抽不开身,直等瞧完最后一个病人出来,原本挤满了病患的堂内已经所剩无几,宋清正捧着药碗喂竹椅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的小姑娘,然后从袖口取出束带帮她扎好乱蓬蓬的发。</p>
夏日的午后,日光浓烈了些,谢婉踩着地板上的光影朝她走过去。</p>
“你腿上大好了?过来我瞧瞧,”边说边朝莺歌望了眼。</p>
莺歌便接了药碗,红蓼也帮着打下手,但是小小的医馆容了病患再多不出更多的空间,显得有些逼仄,是以张礼几人一直守在馆外门口。</p>
却不知外头起了什么动静,闹哄哄起来,张礼侧首,于熙攘中看到马背上的劲装青年,下意识的便回身朝着馆内道:“小姐,是裴大人和南城北城兵马司的人。”</p>
说话间,闹哄的动静靠近,显然人已经到了不远处。</p>
宋清早打定主意不和这人有牵扯,只轻轻嗯了下竟没有出门来,倒让张礼张盛诧异不已。</p>
“你和裴大人之间,到底怎么了?”谢婉奇罕于她的反应。</p>
“没怎么,本来就没干系,不过是后来去汴州做了几日我顶头上级而已,”宫里的事,宋清绝口没细说,但谢婉聪慧,察觉出端倪。</p>
谢婉道:“也好,你心里通透知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p>
小九爱凑热闹的性子没变,挨着门边瞧到俊美青年时,竟然低低叫了声:“真的是裴大人……”</p>
赵承目露担心的看着裴鹤铭,方才对阵那些杨党,裴大人好像不慎被人划了一刀,但他穿着墨色衣裳,只闻到血腥气并不知到底伤在哪里,恰好对面有个医馆,也好让人帮着瞧瞧伤处。</p>
“大人,您还是去包扎一下吧,卑职带着人先押去刑部,刑讯的罪案什么的有刑部主事会呈到乾清宫,”赵承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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