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蹚浑水也得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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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这么信她吧？楼似玉欲哭无泪，这事儿他要是不说，她还能自己想法子。可他直说了，不就摆明了这四合阵的安危就系她身上了，万一出事，她就是重点怀疑对象。</p>

不带这样的呀。</p>

“本官今日要升堂，就不与掌柜的闲逛了。”退后两步，宋立言道，“路上小心。”</p>

“大……大人慢走。”楼似玉屈膝低头，瞥着车轮子骨碌碌地转走，心里这叫一个愁啊。</p>

常硕内丹，她不抢也不可能，但要是抢了，又该拿什么话给自个儿开脱？先前的嫌疑她好不容易才洗清，再被牵扯进去，宋立言是得有多傻才会再相信她？</p>

方才还风和景丽的天气，突然就阴沉了些，楼似玉看也没看，埋头就往回走。</p>

掌灯客栈尚未重新开张，但今日门口却是围着不少人，楼似玉有气无力地走过去，就听得年轻的姑娘们嘻笑议论。</p>

“怎么回事啊？”她嘀咕。</p>

般春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瞧见她回来，连忙迎过去道：“掌柜的，那位裴大夫来了，这些姑娘堵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走。”</p>

眼皮一跳，楼似玉提着裙子就跨进了大门。</p>

裴献赋坐在大堂里优哉游哉地喝着酒，余光瞥见她，放了酒盏就笑：“掌柜的回来了？”</p>

楼似玉眯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道裴大夫大驾光临，倒是怠慢了。”</p>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也只是来给人看伤的。”他说着，还朝外头那一群姑娘招了招手。</p>

门外一片倒吸气的声音，矜持点的姑娘只捂着脸笑，不矜持的捏了手帕就往里抛。</p>

绣花手帕纷纷扬扬地从身后飞过来，被风卷开，挡住了她的眼睛。不过也只一瞬，帕子就落了下去，露出后头裴献赋那得意的眉眼：“掌柜的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也在担心上头那位的伤势么？”</p>

上清司之人，除了宋立言，别人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担心什么？楼似玉笑着转身，吩咐李小二将门关了，然后维持着笑的弧度咬着牙道：“上回是奴家低估了您，这回可要再试试？”</p>

“哎，你说你一个女儿家，一言不合就动手，多不合适？”裴献赋摊手，“况且，你抓我有何用？我又不会拆穿你的身份。”</p>

“那阁下想干什么？”</p>

“都说了只是随便看看热闹，掌柜的大可以当我不存在。”裴献赋摸着下巴道，“在下闲来无事还可以替掌柜的看伤。”</p>

戒心顿起，楼似玉后退半步。</p>

“紧张什么？”裴献赋轻笑，“您身上的伤，别人看不出来，我这当大夫的还看不出来么？敢这么轻易与人同枝，也不怕魂飞魄散？“</p>

李小二和般春听得一脸茫然，楼似玉却是脸色发青，挥手让他们去后厨帮忙，心里沉得厉害。</p>

这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可怕的是，她对他一无所知。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未免太糟糕。</p>

要不，还是杀人灭口？</p>

“你看你，又起杀心。”裴献赋直叹气，“有这功夫，不妨好生调理内息。瞧瞧，断了的经脉都没接上，就不觉得疼？”</p>

浑身一震，楼似玉抬眸：“你……”</p>

“我说了我是大夫，没什么伤是我看不出来的。”裴献赋拉她一把，将她按在长凳上，“鼠毒奈何不了你，可这蛇妖拼着内丹的一击，你也没那么容易受。听我的，把这药吃了，再把经脉接好，别落得跟楼上那人似的，半死不活。”</p>

瞥一眼他递来的药，楼似玉接过，原封不动地放在了方桌上。</p>

“哎你……”</p>

“大夫既然是来给楼上贵客看伤的，那看完就请吧。”她起身，恭敬地行礼，“奴家还有事，恕不招待了。”</p>

裴献赋噎了片刻，倒是笑了：“你这个人，看起来娇娇软软的，怎么脾气比石头还硬？”</p>

谁稀得听这些话？楼似玉冷哼一声，出手如电，飞快地擒向他的咽喉。然而同上回一样，裴献赋凭空消失，只余音散在空气里，带着三分怨气地道：“你待我能有待他半分温柔就好了。”</p>

做梦！楼似玉收回手，不甚舒服地捂了捂心口，转身去开大门，顺便将药扔了出去。</p>

然而，门一打开，外头还有个姑娘没走，柔弱弱的，着一身雪色罗裙，怯生生地看着她问：“掌柜的，能住店么？”</p>

楼似玉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p>

路过的百姓有知道事儿的，笑道：“姑娘换一家吧，掌灯客栈最近招待知县大人，不接外客。”</p>

那姑娘却像是没听见，一双眼盯着楼似玉，安静地等着。</p>

楼似玉勉强笑了笑，与路过百姓寒暄两句，将人送走，然后左右看了看，飞快地将人拉进客栈，再次关上大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