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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也。”</p>

比她走快半米的男人,听到叫声,这才发现雪已经淹没了她的大腿。</p>

于是,谨慎地走回两步,到她面前。</p>

“帮帮我。”林初可怜兮兮地伸出双手。</p>

周沅也站稳后,倾身向前,“双手环住我的脖子。”</p>

林初依言照做。</p>

下一瞬间,周沅也长臂一展,稳稳地揽住她的腰,将人抱了出来。</p>

她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侧脸,如同一抹火星,散发出炙热的火花。</p>

他的下颌紧绷,后槽牙紧了紧,淡然的目光被欲望撕开一条几不可见的裂缝,很快又合上了。</p>

林初被他抱着,稳稳地落地,站在安全区域,“谢谢。”</p>

“小心一点,这里的雪……”周沅也的话还没说完,脚下便沦陷了。</p>

林初想要抓住他,却只掠过他的衣角,最终手心空空,只有空气。</p>

这里的雪层“二次坍塌”,比刚才的严重许多,周沅也整个人直接躺了进去,被雪包裹住了。衣服上,头发上,连睫毛上都被扬起的雪粒溅到了。</p>

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了,仿若一潭春水被微风吹起粼粼的波光。</p>

“你……还好吗?”林初微微弯腰,同情地看着他,却又不由觉得他狼狈的模样有几分好笑。</p>

好像只有在这时候,周沅也才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人,而是鲜活的,曾予她微笑,与她牵手,与她接吻的人。</p>

夜风轻拂,吹来了她清浅的笑意。</p>

周沅也静默了,伸手擦拭脸庞,掸掉身上的雪,思忖着该如何从这雪中挣脱出来。</p>

“需要我帮忙吗?”林初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收敛,连眉眼都弯了起来。</p>

周沅也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林初就站在边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他。</p>

还是不行。</p>

他只好对她说:“拉我一把。”</p>

林初笑着慷慨地伸出了手,却在他将要握上时,蓦地收了回来。</p>

“?”周沅也的眸子沉了下来。</p>

“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林初的双眸明亮如星,笑意渐渐被认真取代。</p>

周沅也问:“什么问题?”</p>

“你喜欢我吗?”</p>

在无数个开着夜灯,共同刷题,最后累着睡去的夜晚。</p>

在那些倾盆大雨忽然落下,看见班级后门边上伫立着的雨伞的雨天。</p>

在每一次考试之前,收到藏着“加油”纸条的巧克力的清晨。</p>

其实她想问的是,以前的你,喜欢过我吗?</p>

林初的眼睛被风吹得水光盈盈。</p>

冰天雪地之中,万籁俱静。</p>

风的喧嚣仿佛忽然消失了。</p>

不算太长的静默之后。</p>

“喜欢。”周沅也如是说。</p>

他不轻信爱情,更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这一切到了林初身上,就成了悖论。</p>

她的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颦一笑都吸引着他,就如同此刻。</p>

林初笑了。</p>

就当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答案吧。</p>

周沅也仰望着她,总觉得她的眼神中蕴着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可是没来得及等他开口询问,林初就背过身去,继而张开双臂,向后倾倒在他的身旁。</p>

“你……”周沅也顿时失语。</p>

过了片刻之后,两人都躺在白茫茫的雪里,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p>

“看,极光!”林初惊叹。</p>

苍穹之下,一条绚丽飘渺的绿色光带萦绕在天际,似是滴落在水中的颜料,浅浅的绿色在如墨般的底色中晕染开来。</p>

“嗯。”周沅也温柔应声。</p>

“你是不是看过很多很多的极光了?”</p>

“嗯。”</p>

“会厌倦吗?”</p>

“不会。因为每一次的极光都不一样。”</p>

“就像‘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林初想起他们一起背过的辩证法思想。</p>

周沅也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寂寥,似乎越过遥远的天空,想起了什么。</p>

林初安静地看着他仰望着星空的侧脸,听他轻声地说:“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各有各的活法。有些人是为了名声,有些人是为了地位,有些人是为了利益,有些人为了美色……”</p>

他的话未完,她就问出了口:“那你呢?”</p>

“为了‘体验’。”周沅也侧过脸来,黝黑的眼眸仔细地看着她,“每一天的日出,每一天的日落,每一天的风吹过的感受,每一天的雪落下的节奏,都是不一样的。”</p>

林初的手摊开在雪地之上,慢慢收拢,攥住的那团雪,被她的体温融化凝成了冰。</p>

“还有呢?”</p>

被他的眸光蛊惑,林初情不自禁地翻身而上,俯视着他。</p>

担心她摔下来,周沅也轻抬起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的身后。</p>

“还有……”他已经无法思考。</p>

她的吻,在他的凝视下,缓缓降落。</p>

温柔地落在他的唇上。</p>

“还有,每一次的吻。”她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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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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