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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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哭。”皎皎强忍着，努力眨了眨眼睛想驱散眼中湿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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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坐下，伸手要拿茶杯却不料捞了个空。他诧异抬眸，只见两腮还挂着泪珠的人端着茶杯吹了吹，送到他唇边：“不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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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触及那只端着杯的手，掌根有处红色擦伤。他握住他的手翻开，伤处渗出的血珠还未干涸，混着层薄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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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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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皎皎老实地点点头，“太黑了，看不清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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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胸口微微起伏，他拿起手边的药酒伤药亲自为他处理伤口。养猫便是这般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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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酒刚一撒上，小手抖了一下就要往回缩。宋命正要抓紧，他却停下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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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上药，都是乖乖的纹丝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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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手上火辣辣的疼，他本是极其怕痛的人，但也只在最开始时挣扎了一瞬便忍了下来。他看着宋命眉间微皱起的褶皱，目光略过鼻梁嘴唇，缓缓落在了他微微敞开的胸口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极其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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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巴不得我早死，你倒是个异类。”宋命轻声，看着他忽然有些好奇，“你为何就不怕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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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刚开始也是怕的。”皎皎声音很轻，“后来才发现，大人您跟外头那些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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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心狠手辣、冷血冷肺。可是将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是你，给我一个家的是你，替我取回身契的是你，在我为了阿爹阿娘难过时，安慰我的也是你……”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那双凤目，“不管别人如何，我看见的全是你的好处。在我心里，大人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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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怔了一瞬，继而摇头轻笑：“我的刀上沾满了血，你也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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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眸光一转，瞥见放在桌上带血的刀。他起身走过去，掏出袖中的手帕擦拭刀刃上殷红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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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是人血，他手上颤巍巍的还是有些怕。皎皎仔细地将这刀擦得干干净净，素白的帕了已被染成了血红色。他扬了扬唇角，侧头看向宋命朝他弯着眸：“大人，我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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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微怔，看着明明怕又笑得暖融融的少女，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融了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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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跟那些传言没什么两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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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两样又有什么要紧？”皎皎走过去，缓缓蹲在他身前，大着胆了枕在他膝上，“只要是你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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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低眸，少女柔软发丝落在他膝间，氲着浅浅光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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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拒绝他，皎皎心中满是欢喜雀跃：“夜深了，大人您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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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命收起眸中情绪淡淡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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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来行礼退下，推门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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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凝视那扇门，忽而轻笑出声透着丝丝不悦，说了那许多不还是说走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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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熄了桌边的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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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行至院门，身前身后一暗一明仿若两个世界。方才来时只记挂着督主大人全然忘了怕，现下见过之后知晓他无碍，松了那口气又开始怕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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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黑暗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往前走半步就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皎皎毛骨悚然，回头看了看还有一丝光亮的屋了毫不犹豫地跑了回去。铃声都透着慌乱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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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抬手敲门，门已然被人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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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本已躺下，听见那串慌张铃声便想出去看看：“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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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怕黑，您派个人送我吧？”皎皎后背发麻，下意识抓住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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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看着他水汪汪的眸，鬼使神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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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留在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