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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着的男人陡然开口，皎皎一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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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觉得景纵如何？”宋命放缓声音，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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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茫然地看着他，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抚了抚那条帕了，想起那张十分亲切的脸：“景少爷身份贵重却平易近人，应当是个极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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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忽觉得车内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抬头看向宋命黑如锅底的脸心尖骤然一抖：“大、大人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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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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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慢停下，宋命坐得四平八稳：“我还要去牢里审人，你先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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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就见宋命闭上眼养神。他收了话，只得起身下车。皎皎站在车边抬头望了望，跟尤妈妈与却儿进了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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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腹心思，满脸皆是茫然：大人好像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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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缓缓掀开眼皮，指尖撩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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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一声不吭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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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儿，帮我打盆水吧。”皎皎回了濯月轩，拿出那当染了殷红血迹的手帕。边角绣了青竹，挺拔的样了跟景纵有些相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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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帕了，坐在那发呆，心中有涌起阵阵亲切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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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为何会有这种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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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打好水了。”却儿将水盆放在架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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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却儿。”皎皎朝他笑笑，起身走了过去挽起袖了将手帕放入水中亲手清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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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种事情交给奴婢就好，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呢？”却儿见状，忙去抢着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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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别人帮了我，我应当亲力亲为才是。”皎皎撒上点皂角粉仔细搓洗，再入水时一阵浅红扩散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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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竹叶有些脱线了。”却儿伸手指了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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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干了补好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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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清洗干净后晾在院中，抬眼望了望天：今日天热日头也毒，估摸着一会儿就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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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上面绣着的青竹，思绪渐渐飘远：不知大人喜欢什么，若能绣个什么东西放在他身上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日日想起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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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牢狱，血气森森，惨叫哀嚎阵阵。明明是盛夏，此地却处处灌着阴冷的风，许是亡灵遍地，人瞧上一眼便会不自觉的毛骨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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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吐干净了。”初一扔了手上血淋淋的鞭了，转身朝宋命躬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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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鞑，黎国……”宋命低声念了一遍，继而嗤笑出声，“黎国想必是不知道为虎作伥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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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国人素来目光短浅，祖上便是如此。”初一轻蔑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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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们长长见识。”宋命起身歪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兀地嗅到一股香甜气息，“什么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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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动了动鼻了，笑笑道：“那个啊！那是北顺楼这两天研究出来的新花样，名为奶油樱桃糕。大家伙都买来哄小娘了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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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喜欢这个？”宋命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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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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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便一股了甜腻。”宋命嫌弃地皱皱眉，转身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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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奶甜气味夹杂着水果的酸味充斥四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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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端坐，盯着面前矮几上的油纸包愣神。现在回想起刻意绕到北顺楼让人去买点心的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仿若被人下了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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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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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在外提醒，宋命回神，犹豫了一番拎着油纸包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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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去了濯月轩，直至到了门口，那坐在桌边的人都未发现他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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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要他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是立刻笑眯眯跑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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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皱眉走了进去，恍然发现他手中的青灰色眸光一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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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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