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的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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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拯救是灾难的起源，你以为的救赎是灭亡的开始，从今天开始，你将生活在地狱之中。”</p>

神的箴言无孔不入，不靠听觉，传入了站在这片天空下的所有生命脑海中。</p>

轰的一声，繁茂参天的大树迅速腐败，明媚春色和巨大圣殿如海市蜃楼般烟消云散，像被第三只手拨乱的湖面倒影，天空迅速从阳光明媚变成一轮皎月挂枝头的黑夜。</p>

这里是神的绮梦。</p>

箴言女神死亡前最后的梦境。</p>

一个不存在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乌托邦，进入这里的所有智慧生命，都会在甜蜜的梦境中被吸干生命，吞掉灵魂，在美好的绮梦中死得无影无踪。</p>

希瓦纳斯摧毁了这个披着甜美外衣的地狱，却因此被神诅咒。</p>

“你将获得永生。”</p>

“将堕落于永恒的煎熬。”</p>

树影狰狞，沼泽阴暗邪恶的雾气弥漫。</p>

刺破绮梦，他们又回到了现实世界里。</p>

箴言女神的圣器落入白皙修长的手中，希瓦纳斯眉心多了一道白色的，如水珠一般的图腾。</p>

镶嵌在白皙无瑕的额头中央，这是神陨灭之前最后的诅咒。</p>

它像烙印一样刻进了精灵的灵魂。</p>

翠绿色的双眼向上掀起，淡漠又高傲，天崩地裂般的轰鸣过后，神陨落于这片湖沼。</p>

强大到了恐怖的程度。</p>

原本只是期待他把圣器悄无声息带走，却没想到，他会摧毁箴言女神覆盖于整片大地的遗骸。</p>

那是神。</p>

“希瓦纳斯大人，你为什么要……弑神？”</p>

明明拿走就好的。</p>

伊芙怔怔地看着，胸腔中生长出了血肉物质一般灼热黏腻，有什么鼓噪的声音快要冲破耳膜，让她整个人都陷入醉酒般的眩晕与狂热。</p>

希瓦纳斯完成了精灵种族不可能完成的事。</p>

他没有说自己这样做的原因。</p>

箴言女神陨落，被祂一直霸占的沼泽湖泊露出本来面貌。</p>

水波柔软，晶莹剔透，如同光雾弥漫的绿纱。</p>

让希瓦纳斯想起，和人类少女刚认识时，在湖边露宿的一晚。</p>

那时他刚受过伤。</p>

被魔物撕破胸膛，仰面躺在石滩上，闭着眼，感知到正有蠢蠢欲动的魔物妄图冲上来撕裂他的身体。</p>

他一动不动的休息着，任由那些丑陋的东西靠近，准备等它们来到身旁时，像捏死蚂蚁一样碾断它们的生命</p>

有东西轻轻碰到他的衣襟。</p>

希瓦纳斯伸出手。</p>

可没想到睁开眼，没有看到丑陋的魔物，反而看到了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p>

林间迷路的小鹿一样，圆润的眼中满是雾气，一只手腕被他抓着，好奇又惊艳的打量着他。</p>

一双粗糙泥泞的小手中捧着揉碎的草汁，正准备涂在他伤口上。</p>

她的发丝被风吹扬，落在他脸上。</p>

有些痒。</p>

很怪。</p>

一路蔓延进血液。</p>

“不用。”</p>

惜字如金的希瓦纳斯看到她泫然欲滴的眼睛，一阵头疼。</p>

一反常态，向这个低等种族解释，“这个没用。”</p>

躲开了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治愈功效的草药，却没有躲开生生撞入他生命中的人类少女。</p>

“希瓦纳斯大人？”</p>

身旁的女性精灵又在喊了。</p>

希瓦纳斯回神，看着美丽寂静的湖面，忽然说，“听说幽灵沼泽在被箴言女神覆盖前，有片坠日之湖，被称作神无之地。”</p>

伊芙一愣，神色古怪。</p>

“湖水里的宝石，可以重塑生命。”</p>

他想到，这样的宝石送给她，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p>

也可以为她重新锻造出身体。</p>

“您想要吗？”</p>

伊芙眼中狂热不减，在希瓦纳斯的默认中，纵身跳入水中。</p>

绿纱般的湖面溅起晶莹的水花，如捏碎的钻石，伊芙像尾银雕的鱼，灵动优美下潜入水底，许久后又浮了上来。</p>

半透明的翅膀柔柔飘在水中，湿发贴着脖颈，一路滑入平坦的前胸，优美动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