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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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见，周聿琛下巴的牙印彻底消了。</p>

来的路上她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真切看到他，又较着一股劲儿。</p>

他约会的姑娘本人比照片更漂亮，戴着珍珠耳环，头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慵懒的发髻，都说养尊处优的女人才有精力养护头发，和富贵的女人鞋子有品位是一个道理。</p>

周聿琛的审美挺毒辣。</p>

仅仅一张相片，挑到宝了。</p>

“聿琛——”周夫人拔高音量叫他。</p>

他回过头，程枝耷下眼皮。</p>

四目交错，没对上。</p>

周夫人轻轻拍她，“去和你聿琛哥打个招呼？”</p>

她摇头，“不打扰他了。”</p>

“你周叔叔过几年退休，人走茶凉的，退休了势力没了，好在聿琛的势力大，他照顾你。”周夫人语重心长，“他结婚后大事小事夫妇会商量着办，所以你要和嫂子好好相处，嫂子小姑子不和睦，你聿琛哥也为难。”</p>

程枝肩膀一寸寸垮塌下去，“我记住了。”</p>

周聿琛注视着这一幕。</p>

程枝的骨架小，腰背薄，周夫人保养得再好，终究发福了，并排站立衬得她弱不禁风，白衣黑裙的冲击力又极大，周聿琛想忽略掉她的存在，也忽略不了。</p>

他起身，一步步走来，程枝心尖也一下又一下地颤。</p>

她闻到醇厚的木质茶香。</p>

大学里的男生爽肤水和香水什么类型的都有，浓郁的，清新的，骚气一点的甚至用花果香型，好闻是好闻，闻多了腻。只有周聿琛，即使小众平价的，用在他身上，也无法形容的贵气。</p>

“聊多久了？”周夫人问他。</p>

“刚聊。”</p>

名园的暖气开得足，程枝嗓子有些干哑，“聿琛哥。”</p>

周聿琛不咸不淡瞥她，“冷不冷？”</p>

“车里不冷。”</p>

“外面冷，披个外套。”他长辈训导的口吻，“女孩子体弱。”</p>

分不清是真关心还是做戏给周夫人看，程枝稀里糊涂的点头。</p>

“关系没定，我不让她过来见您了。”周聿琛往回走，周夫人停在4号包厢门外，和那姑娘一墙之隔。</p>

姑娘没出来，周夫人同样按兵不动。</p>

双方父母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事业上有交集，成了皆大欢喜，假如没成，日后有合作了，只当没有相亲这回事儿，是初次认识，省得女方尴尬。</p>

叶太太在包厢里听到动静，马上出门迎接。</p>

市里的各种聚会，无论是官太太或者富太太，全部以周夫人为中心。</p>

周夫人的交际网是固定的，2、3个二流阔太捧着1个一流的，再围绕着十几个三流的，负责端茶倒水调节气氛，一流的永远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位置。</p>

至于和周夫人平级的夫人，基本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除非陪丈夫出席，不得不逢场作戏，否则是王不见王。</p>

其实叶家也算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但缺个有权的，叶太太的地位自然不如周夫人显赫。</p>

圈内默认的潜规则：称呼“夫人”的，是权大，称呼“太太”的，是钱多。</p>

程枝站在门口，清冽的男人气息被走廊的风吹进来，丝丝缕缕涌动着，她坐立不安。</p>

片刻，周聿琛返回3号包厢。</p>

叶太太亲手挪开椅子，等周夫人坐下，认真打量程枝，“枝儿是吧？”</p>

程枝小幅度鞠了一躬，“叶阿姨。”</p>

叶太太打量她许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有背景的男女相亲，会互相摆架子，不愿被拿捏住。</p>

“柏南临时有会议，实在抽不出空，他委托我道歉。”叶太太将照片搁在桌上，“我带了他的照片。”</p>

周夫人见过叶家的大公子，程枝没见过。</p>

的确仪表堂堂，和周聿琛的气质相近，又略有区别。</p>

叶家大公子当过陆军作战兵，常年训练皮肤晒得健康的蜜色，发茬剃得很短，深色系的皮面大衣，炯炯有神望向镜头。</p>

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钢铁纪律的做派。</p>

是硬汉挂。</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