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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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路小雨僵硬道，“我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p>

“……你可以争取一下，不要这么简单就放弃，你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啊。”蒋玉觉得很不可思议。</p>

路小雨缓缓靠在了一旁的树上，她抬头望着繁茂的树顶，阳光透过树枝的孔隙落下来，斑驳地洒在她脸上，让蒋玉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p>

过了许久，在蒋玉觉得谈话会就此结束的时候，路小雨才沙哑地开了口。</p>

她沉声说：“我努力过了，努力了很多次，几乎丢掉了自己所有的自尊，但是……不行。”</p>

蒋玉怔在那，有些说不出话来。</p>

路小雨吸了口气，低着头说：“如果不是他，那么我将来的恋爱对象，亦或是结婚对象，无论是谁，无论是个什么货色，其实都无所谓了。”</p>

蒋玉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路小雨直接转向她说：“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分寸，能保护好自己，你只要记得帮我找点人去参加那天那个闹剧就好了。”略顿，她若无其事道，“你记得那天打扮漂亮点，说不定那个女人找的人里也有好的呢？如果有，我希望你可以遇上。”</p>

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没有得到蒋玉的抱怨，她与蒋玉四目相对，几秒钟后，蒋玉表情复杂地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p>

路小雨强撑半天，终于还是红了眼眶。</p>

新学期开学后，陈栩不再像上学期末那样躲着路小雨了。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待在她身边，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一如最开始的模样。</p>

新学期的学妹中有不少他的迷妹，看他整天和路小雨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乐怡碰见过几次，一开始还能忍，后来忍无可忍就见人便说：“他们根本不是情侣。”</p>

她这样的反应让别人看她的眼神越发微妙，也逐渐意识到了她也是这场“恋爱”中的一员，不仅仅使她自己的处境变得尴尬了，也让路小雨和陈栩很烦。</p>

路小雨是拒绝过陈栩的，他再次跟上她之后她也严词拒绝过，好几次都先跑掉，或者刻意躲开他，但他总有办法找到她，跟上她。她们一个系，还是同班，她真的很难完全避开她，难道她还能不去上课吗？万般无奈之下，路小雨只能沉着脸由他去了。</p>

值得一提的是，沈期开学后找她的次数不多，偶尔几次，也只是远远遇见了，朝她点点头。</p>

人人都说沈期这是又过了新鲜劲了，没追到就没追到，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连路小雨都认为如此。她那时候可没想到，之后会和沈期在那样一个场合下见面。</p>

临近九月底的一天，陈栩前往篮球馆的路上遇见了蒋玉，蒋玉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他迟疑几分钟，让同伴先走，自己留了下来。</p>

“找我有事？”陈栩低声问了句。</p>

蒋玉长舒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你知道小雨要办生日聚会的事吗？”</p>

陈栩沉默了一会说：“我多少听到一些风声，好像你在找人一起去参加，你是想叫我也去吗？”</p>

蒋玉为难道：“你大概不适合去，我也没打算让你去。”</p>

陈栩僵了一下，苍白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无奈：“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一直都没主动提起这个，但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可以在那一天帮我把礼物转交给她，你知道的，去年我就没能送她礼物，一直遗憾。”</p>

蒋玉表情变得很奇怪，过了一会她才说：“你可能误会了，我说你不适合参加，不是因为你喜欢她，但又被她拒绝了。”</p>

陈栩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什么？”</p>

蒋玉安静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今天找陈栩的真正目的。</p>

“我想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好好劝劝小雨？她现在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她那个什么生日聚会，根本就是她那个继母为了给她找订婚对象故意举办的，到那天她继母会找很多异性来参加聚会，好让她从里面选一个。如果真有合适的，搞不好她那个继母会直接让她和对方订婚，一毕业就结婚。她继母急于摆脱她，拿她未来的婚姻当工具，可小雨竟然不反抗，甚至还想顺着她的意思来，好用这种方式让她继母把狐狸尾巴漏出来，让她父亲看清那个女人，她这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真不想看她走错路，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来劝劝她了，或许她对你心存愧疚，肯听你的话呢？”</p>

蒋玉的话像一道雷，将陈栩定在了原地。</p>

他面色苍白地伫立半晌，才压抑地说：“她不会听我的话的，你与其来找我，不如去找她喜欢的人。”他垂下眼，紧抿唇瓣，“如果有谁还能让她听话，那也只有那个人了。”</p>

蒋玉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只知道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喜欢她，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连那个人姓甚名谁，今年多大了都不晓得。”</p>

陈栩笔直立在那，许久许久，他才仰起头，盯着天上说了句：“我知道他是谁。”</p>

蒋玉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他。</p>

九月二十六号这天是路小雨的生日，恰好是个周末。</p>

路小雨早上就回了家，站在二楼笑看着万倩张罗今天的生日聚会。</p>

她不知道的是，也是在这一天早上，陈栩去见了一个人。</p>

那是凌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哪怕是周末，他要见的人依然自律早起，换了方便运动的衣服出门晨跑。</p>

那人刚走出单元楼，就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陈栩，他微微侧脸，又在周围看了看，确定这里这有陈栩一个人之后，慢慢踱步走上来。</p>

“你找我。”</p>

自从那日在医院分开，陈深扬就再也没和陈栩见过面，也没通过电话。</p>

他们之间总是回荡着诡异的气氛，这样的情况不联系比联系好太多。</p>

陈深扬站定在陈栩面前，他个子比他还高，陈栩难得需要仰望谁，心底里半点新鲜感都没，有的只是挫败和失落。</p>

他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道：“小叔，我想问你一件事。”</p>

陈深扬没言语，安静地看着他。</p>

陈栩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喜欢小雨吗？或者说，你介意她马上可能会和别人订婚，甚至是很快就要结婚吗？”</p>

陈栩缓缓抬眸，注视着他话音落后男人的反应。</p>

年近三十的男性脊背挺直地立在那，如果不是他太熟悉他，绝不会发现他在他话音落下后那一瞬间的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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