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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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p>

阎王：“？”</p>

徐望：“这就是你说的……可能、有点、坎坷？！”</p>

……</p>

隐秘书房。</p>

并不知道自家队长和军师已经踏上一条坎坷路的况金鑫，终于放弃在记忆长河里哪吒闹海，他怕继续搅和下去，暗码没捞出来，再把常规记忆祸害乱了。</p>

记不住，那就只能把书带走了。</p>

况金鑫将书架剩下的部分快速检查完，确认真书只有这一本，而后带着一点“偷人家东西”的不安，将书装进小背包。</p>

装进去的前一刻，说是好奇也好，说是鬼使神差也好，况金鑫又翻开书看了一眼。</p>

刚找到书的时候，他已经翻开看过了。虽然记不起暗码，至少也看看母本到底是什么样的书。《鹅妈妈童谣》这几个字，对于他是全然陌生的，直觉上应该和《格林童话》一类差不多的，随手翻几页，果然，都是中英文对照的童谣，什么追猫咪啊，爬柴堆啊，吃圣诞派啊，简单又充满童趣。</p>

可就在已经将这本书放进包里一半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然后将书拿出来，又翻开了第二次。</p>

没来由，就是觉得应该再看一下。</p>

这一次，他翻到的是一首只有五句的童谣——</p>

therhaskilled.</p>

（妈妈杀了我）</p>

fatheriseating.</p>

（爸爸吃了我）</p>

brothersandsisterssitunderthetable.</p>

（兄弟姐妹坐在桌子底下）</p>

pickingupbones.</p>

（捡起我的骨头）</p>

andtheyburytheundertheldrblestones.</p>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p>

手机电量彻底耗尽，自动关机，湮灭了最后一丝光。</p>

况金鑫呆立在黑暗中，手脚冰凉。</p>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本书，况且里面也有天真烂漫的童谣啊，不一定就和现实挂钩，甚至都不一定和池映雪的意识世界挂钩，可能只是他和自己哥哥玩暗码信随手找的母本……</p>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继续不下去了。</p>

他站在池映雪的意识世界里，甚至很可能就是对方心里藏得最深的地方，在这里别说一本书，就是一草一木一片树叶，都是池映雪的内心烙印。</p>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沉稳，坚定，越来越近。</p>

况金鑫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p>

那脚步停在门前。</p>

随后，隐秘书房的门被人推了一下。</p>

没开。</p>

况金鑫进门时带上了锁。</p>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这一情形，沉默片刻，才“笃笃”敲了两下门，客气道：“有人在里面吗？”</p>

况金鑫屏住呼吸，拿着书的手，微微出汗。</p>

那人只问了这一句，敲门声也没再出现。</p>

况金鑫侧耳去听，希望能捕捉到离去的脚步声。</p>

然而等来的，却是钥匙开门声。</p>

“吱呀——”</p>

门开了，只有半人高的小门外，蹲着一个人。</p>

况金鑫背过手，飞快将书塞进背包，然后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和对方平视。</p>

门外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五六岁的模样，西装革履，自带威严，即便是眼下这样蹲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失身份。月光映出他五官深邃的轮廓，也映出他眼角的浅纹，但那一双眼睛里的目光，坚定刚毅，像能把人灵魂看透。</p>

“听见这里有声音，我还以为是老鼠。”四目相对，中年男人微笑，看起来是很想和蔼，可惜笑意依然化不开他眉宇间的严肃感。</p>

“我、我来这里找朋友，然后就迷路了。”况金鑫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能先给上自己信息，至少换个“态度良好”。</p>

“找朋友？”男人温和道，“告诉我他的名字，也许我可以帮你找。”</p>

况金鑫犹豫了。</p>

男人静静看着他，既不催他说，也不请他出来，就维持着这样奇怪的、门里门外一起蹲着的别扭姿势。</p>

对视久了，况金鑫忽然觉得，男人的五官，尤其是眉眼，莫名有一丝熟悉感。</p>

池卓临！</p>

况金鑫瞪大眼睛，再仔细打量门外这张脸，确认无疑，这五官轮廓，完全就是十几年后的池卓临！</p>

记得在北京，池卓临请客那一次，曾在饭桌的聊天上提过，他长得像爸爸，池映雪长得像妈妈，所以他顶多混个五官端正，自家弟弟才是盛世美颜——也是在那一次，况金鑫清楚意识到，吹起自家弟弟来，池卓临总裁能用到天底下所有好词儿，不分次元。</p>

“我找……池映雪。”况金鑫小心翼翼报出队友名字，希望自己的猜测别出错。</p>

门外人颇为意外，但很快，这意外就变成热情好客：“我是池映雪的父亲，快出来吧，里面窝着多难受。”</p>

况金鑫舒口气，果然被他猜中了。</p>

同时也特别庆幸自己的运气，一遇就遇见个一家之主，再不用担心被张哥彭哥什么的下逐客令。</p>

“池叔叔好。”他礼貌打了招呼，之后不再犹豫，敏捷从小门钻了出来。</p>

“懂礼貌，是个好孩子。”男人欣慰地摸摸况金鑫的头，像个宽厚的长辈那样，“跟我来吧。”</p>

“听说池映雪病了？”况金鑫想起前院里，被下逐客令时得到的信息。</p>

“嗯，”男人淡淡道，“不过吃了药，睡一觉，现在好多了。”</p>

那为什么在前院的时候，那两个人非说池映雪不能见客，那么激烈地要赶他们走呢？</p>

况金鑫心中疑惑，但并没有继续追问，怕牵扯出不该说的，毕竟在前院闹得实在不愉快。</p>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池映雪的父亲在前面走，况金鑫就在后面跟着。</p>

月光将中年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p>

况金鑫看着那高大而宽阔的背影，心底不知不觉，泛起复杂的酸涩。</p>

他的成长中没有父亲，于是每每看着别人的父亲，既觉得温暖，又觉得羡慕。</p>

【……】</p>

【妈妈杀了我，爸爸吃了我……】</p>

先前看过的童谣，毫无预警，在脑海中蹦出，耳边甚至能听见虚幻的、儿童吟唱的声音。</p>

清脆的、充满天真的童音，念着最血腥的歌谣……</p>

况金鑫猛地停下脚步。</p>

池映雪的父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几乎在下一秒就顿住身形，回过头来：“怎么了？”</p>

况金鑫答不上。</p>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害怕，心中的那股不安毫无来由，却凶猛无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