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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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气着又对小厮道：“盯着你们哥儿去，再敢放他出去，我扒了你们的皮！”</p>

小厮忙也滚了。</p>

一时，左右就只有张夫人和徐宁，以及一干小丫头。张夫人目光一转，立即收了脸上的怒火，走向徐宁，亲昵笑道：“你云哥哥叫我惯坏了，你别与他一般见识，回头我收拾他，给你出气！”</p>

说罢，她就捏了帕子给徐宁拭泪：“快别哭了，好好的一张脸，不值当为这样没礼的人哭花了妆容。”</p>

旁人家里的儿子再不争气，外人说道起来，当大人的总要维护两句。</p>

张夫人却不是。</p>

她生怕旁人不知自己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该打打，该骂骂，好似那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而是她在这里府里稳住脚跟的武器。</p>

张夫人拉着徐宁，温柔笑道：“你祖母防着我，之前也没能好好同你说句话。如今正好，难得只有你我二人，一定要好好聊聊……咱们到前头歇歇脚去。”</p>

徐宁半垂着眼，轻轻一点头，装着乖：“听夫人的。”</p>

说话间，二人到了一处亭子，张夫人嘱咐丫鬟在外面守着，她自己领了徐宁往亭中走去。</p>

亭子在湖中央，周围都挂了竹帘，隐秘性是极好的，说什么做什么都传不出去。</p>

徐宁凝眸一扫，见亭中早备好了茶水点心。</p>

可见张夫人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的。</p>

“我性子直，学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倘或我说错了，姑娘可别笑我。”张夫人拉着徐宁在一旁坐下，又亲自替她倒了水来，“之前你大姐姐跟陈家订亲时，我就说过的，我是极爱你的。”</p>

徐宁忙要起身道谢，又叫张夫人按了回去，听她继续道：“我不在乎这些规矩，你不必拘束。”</p>

说着，她也坐了下来，道：“你家祖母爱护你，免不得要用自己的法子去替你思虑，这是好事，毕竟她是长辈，见多识广。只是，姑娘可曾有好好想过？”</p>

徐宁装着糊涂，轻轻问：“想什么？”</p>

“姑娘方才说并未想过高攀我张家，只想安安稳稳的，”张夫人拉住她的手，推心置腹一样，“安稳这两个字，何其艰难？寻常百姓要为了生计劳累奔波，运气好的，中途或许能发迹，可这运气并非人人都有的。”</p>

“咱们不说远了，就说扬州那个贺家，做茶叶的。”张夫人道，“从一个小小茶商，到如今的皇商，看着风光无限。可谁又不知贺家夫人命苦，亲生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膝下，只能送出去。”</p>

徐宁看着她，笑了起来：“夫人方才说自己性子直，学不来弯弯绕绕，您这兜兜转转了半响，我实在不知夫人要说什么。”</p>

“你是个聪明的，不会听不懂。”张夫人松开她的手，将点心推近了些，“都说女儿家找个好夫婿才是最重要的，我却不这样认为。”</p>

徐宁便问：“那夫人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p>

张夫人侧目一笑，做了个握手的动作：“男人嘛，都是一个德行，嘴里说着山盟海誓，转头不还是三妻四妾地往屋里凑？与其嫁个当时对你好，转头却让你受尽委屈，还不能有怨言的，还不如嫁个不那么爱的，管着家里生计大权，让他不敢给你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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