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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又惹不起，圆空便只好再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赵峥转头望向空中的月亮，“八月十五过了不久，这月亮倒是比往常的大一些。”</p>
不接话似乎有些不妥，圆空便又道了一声佛，“星月流转，不过是自然的道理，施主……”</p>
赵峥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等你以后当了主持，有得是人听你讲大道理，爷现在可没那个心思。”</p>
圆空彻底无语，在一旁不作声了。</p>
小沙弥端来茶盏，打着手势问圆空怎么给施主奉上。</p>
圆空亲自接了过来，挥挥手让小沙弥退了下去。</p>
赵峥嬉笑了一番，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头的纷乱怅惘。</p>
他侧着头看着头顶的明月，思绪沉进不可考究的纷杂的记忆里。</p>
方才他与方圆用那般阴狠暴戾的手段对段老二进行逼供，实则让他自己的后心也全部浸满了冷汗。</p>
即使到现在，他的指节也还有些微微的颤抖。</p>
那些黑暗绝望的场景如同梦境一般突然就回到了眼前，让他有那么几瞬，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p>
他不断的用手指敲击，不仅是要给段老二威慑，也想借此来证明自己的手指依旧完好无损。</p>
前世他跌落尘埃的时候，是方圆挡在他身前，替他承受了那些凿骨钻心的痛。</p>
他让方圆去表演那个如记忆中一般凶狠的恶人，实则是在试图修补令他悔恨的，不敢直面的过去。</p>
圆空默默斟好茶推到赵峥身前，没有出声打扰。</p>
赵峥静静望着月亮许久，回头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才郑重地看着圆空道：“大师相信前世今生吗？”</p>
圆空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赵峥会问这么个问题。</p>
“佛门讲三世因果，六道轮回，贫僧自幼研习佛法，自是信的。却不知施主想问什么？”</p>
赵峥握着茶盏摩挲许久，才道：“若一个人，他活了一世，死后却回到从前。从前的人，从前的事，什么都和从前一样……可是从前的他做了很多的错事，也落得极为凄惨的境地，如今重来一世，他想要的，还会如他所愿吗？”</p>
圆空双眉微蹙，认真思索了一番，才问道：“从前的是谁？”</p>
赵峥微愣，掩饰地笑笑：“我就是做了个梦，梦里好似活了很久，把一生都经历过了，醒来却什么都还未曾发生，心里着实有些迷惘……”</p>
有的时候，他真的会恍惚那就是一场梦，可是太多事情超乎他的想象，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只当做一场梦。</p>
圆空目光和善，还是问他：“从前的是谁？”</p>
赵峥敛了笑意，凝眉思索了一番，才道：“是……我。”</p>
圆空又问：“如今的是谁？”</p>
“还是……我。”</p>
“坐在我面前的又是谁？”</p>
“也是我。”</p>
“既然都是施主，又何来分别？”圆空一脸莫测高深。</p>
赵峥却脸色一白，莫名生出一种恐慌。</p>
没有分别么……</p>
那是否，那些令人生出绝望的事情终究会发生，那些想要争取的，根本就得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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