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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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别急，有啥事儿咱们屋里说......”虽然一开门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番，可王氏对刘氏依旧恭敬着，轻声细语的唯恐再惹恼了婆婆。</p>

“呸，别叫我娘，咱们老林家出了你这么个败兴媳妇，真是造了孽咯！”刘氏丝毫没有因为王氏的服软而降下声调，反倒是越发扯开嗓子嚷嚷起来。</p>

王氏有心辩解一下，可没等她开口呢，刘氏就张牙舞爪的冲着她抓挠过来。</p>

“亏得老/二还在时候，对你百般好。没想到他才走多久啊，你就守不住家了！”刘氏见王氏不敢闪躲，气焰越发的高涨起来，甚至直接啐了王氏一脸口水，鄙夷道，“我说之前你嫂子给你说亲，你不乐意呢，原来心早就养了野了！是不是不想走下家，就是为着巴着老林家的地头不撒手啊......”</p>

说到底，刘氏也不是不疼老/二，只是积怨太深，才见不得老/二家好。而今，老/二没了，她看着王氏一家子自然就糟心的很。</p>

王氏被她骂的浑身发抖，一张面皮也臊的又红又白。只可惜她不是个能言会道的，眼下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般模样，也只能急慌张上前去拉刘氏的手。</p>

“娘，我没......”</p>

不等她说完，刘氏就呸了她一口，口水直接被吐到王氏脚边上。</p>

“没个啥！要是你没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昨儿摸黑怎的还有男人鬼鬼祟祟的上门？昨儿个还哭哭啼啼的说一家子快要饿死了，今儿家里就有了肉香，你没干脏眼的事儿，谁信啊！”</p>

她耷拉着眼皮的三角眼翻了一眼王氏，今儿就算不能把王氏挤兑出林家，也得想招拿捏住林宝茹。</p>

镇上刘家那边可是传话来，担心新娘子闹腾，所以刘氏想拿聘礼，就必须得让王氏一家心甘情愿。</p>

若是王氏当真咬死了不认那门亲，那刘家肯定不会对应了亲事的她跟大儿媳善罢甘休。</p>

况且，按着半仙儿的话，那煞星就是个祸害。</p>

当年老幺儿没了，指不定就是她这煞星要投胎到林家引得，后来又克死了她爹。</p>

如今自家大孙子有了读书的本事，可不能再被她祸害了。</p>

为这些，她跟大儿媳琢磨了半晌，想琢磨个法子。</p>

恰好这时候，章氏听到风声说昨儿擦摸黑的时候，有人翻了王氏的墙头。今儿王氏这里，就传出了肉汤的味儿。</p>

这可不是瞌睡送枕头？只要落定王氏不安分，红杏出墙的事儿，还愁拿捏不住她们一家？</p>

王氏大儿子是个不中用的，往下三闺女甭管是嫁人还是发卖，都能得了好处。小的那个野种，趁着小卖给人贩子，也能给自家大孙子淘买些纸笔。</p>

这么一琢磨，婆媳俩可不就是连晌午饭都顾不上了，直接来了王氏小破院儿里？</p>

章氏在一旁也假模假样的附和着刘氏的话，“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耐不住，就应了我娘家那桩亲便是了。到时候咱们妯娌俩亲上加亲，你还愁日子过不好？何苦为着点物件，就随便让人翻墙？”</p>

“知道的，是你自个守不住，不知道的还不得败坏了几个丫头的名声！”</p>

她说完，就赶紧拍了一下嘴，假笑着说道：“瞧我说的这话，二弟妹可别放心上......”</p>

这会儿已经快到晌午了，加上刘氏跟章氏一道风风火火的冲向村西没有遮掩着，所以篱笆外头少不得已经聚了看热闹的人。</p>

大抵村里也就是这样，尤其是冬日里没个什事儿干，谁家有热闹大家都想插上一嘴。</p>

所以，再听到章氏那番说辞后，不少人就开始啧啧议论起来。</p>

“还真没想到，王氏那般老实的模样，私底下还能做出这事儿来......”</p>

“呸，我看王氏不是这种人，章氏跟林家老太婆看不上她又不是一日了，指不定这又是那边打啥算盘呢。”</p>

“这倒是，把王氏挤兑出林家，那她那儿女们的亲事，可不就全得被那边拿捏上？前些日子，林老太婆不是给宝茹那闺女寻了一门亲，听说王氏可是不同意的。”</p>

也怪不得旁人议论，实在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况且，按着章氏的话，摸黑来王氏院子里的，可是个男人。再有，那肉骨头，甭说多少，在农家院里可都金贵着呢。</p>

这事儿仔细嚼吧几下，还真够人补脑的。</p>

自然地，就有几个老光棍看向王氏的目光可就有些不善了。</p>

这会儿破落的院子外头早就挤满了人，连带着并不牢稳的篱笆，都被推搡的摇摇晃晃。而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的议论声，更让王氏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p>

眼看着话越说越难听，大伙儿看向王氏的目光也愈发的离谱了，章氏心里忍不住暗暗得意。</p>

她看王氏素来不顺眼。除了王氏生出了会挡自家儿子官运的煞星的原因，还有就是她心里那点儿微妙的不平衡。</p>

老/二还在的时候，对王氏可是护的紧着呢。而她自己的男人，偏偏就是块木头，两厢对比，她心里哪里能舒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