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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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眠刚从衙门回来。</p>

嫣红所给证据完全可以将桑正阳罪责定死，加上她以侍郎官威施压，想必南洲知府应当知晓该如何秉公处理。</p>

昨日她还特地问了嫣红一嘴桑府后厨，如今的下人已是基本换了个遍。</p>

但曾经不慎烫伤过李闻昭小臂的廖大厨，在桑眠去上京那一年就突然回老家不干了。</p>

桑眠隔着薄薄衣料触碰小臂上伤痕，知晓自己所猜八九不离十了。</p>

“小郎君，借过借过。”</p>

卖炊饼的贩夫肩上挂着空悠悠售罄的竹筐经过，还能闻到咸香滋味。</p>

今天倒是没有日头，桑眠抬头半眯着眸子盯着天边深色怪状云彩，不知怎的，忽然从脊背爬起一股寒意，莫名有些不好预感。</p>

早点摊贩前头有人在争吵，说什么面条有烂鸡蛋味儿，摊主急头白脸辩解说自己用的水都是从井里现打的，哪有什么怪味。</p>

“怕不是你这无赖早起嘴臭，赶紧回去漱漱口吧。”</p>

桑眠忍俊不禁。</p>

家乡比之上京的确是烟火市井气息更足，想到回桑府还有热闹可看，她压下心底不安，脚步轻快起来。</p>

许是芸娘保佑，南洲之行实在顺利，她自己也无意与三叔一家拉扯，想着午时后动身去找卫蔺会和。</p>

俊朗身影进了府，便直接往马棚里去。</p>

果真是热闹地儿，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子人，九思只抱着剑站在骏马前面，小厮便一个也没有敢上前的了。</p>

蒋氏唉声哭嚎，刺得人耳朵疼。</p>

看见桑眠过来，她眼里淬着毒，恨不能射出箭来。</p>

“民妇昨日已经按照侯爷所说的做了，您为何还不肯放过我儿！”</p>

桑眠觉得蒋氏是个有意思的。</p>

从表面上看，她对儿子桑少怀极尽宠爱，甚至都十岁了还拴在身边院子里同吃同喝，又对他无所不依，甚至甘愿受辱。</p>

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毫无节制的包容溺爱何尝不是在埋祸患。</p>

况且昨日桑少怀看到真马后，眼睛里好奇与跃跃欲试连桑眠都察觉到了，蒋氏一个做母亲的，该及时规劝告诫儿子莫要做危险之事才对。</p>

“反正是从侯爷的马上摔下来的，老爷要是不给少怀做主，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官府告上一状！”</p>

桑眠没应她，只是将问询目光落在桑正阳身上。</p>

桑正阳搓搓手，眼里有点冷：“侯爷的马儿伤了少怀，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p>

“真有意思。”她笑，“本官的马好生拴在此处，要么是三叔下人没看顾好让它撒蹄子跑出去了，要么是堂弟主动来招惹使它受惊了，要论说法，也该是本官跟三叔讨才对。”</p>

桑眠语带戏谑说完，在场人脸色都不好看了。</p>

是啊，怎么说桑府都是脱不了干系。</p>

又听她吊儿郎当道：</p>

“看堂弟躺在此处，应当是后者了，早听闻堂弟是个胆大爱骑马的，果真不假。”</p>

她言语诚恳：“说不定以后能当个为国征战的将军呢。”</p>

哪有人对着断了腿的孩子说以后当将军的……有丫鬟抿唇憋笑。</p>

桑正阳敏感察觉到“侄女婿”今日态度不比昨日，连表面客套都不做了。</p>

桑蓝与嫣红都被送走，官府马上就会来桑府拿人，桑眠自然不必顾及什么，居高临下睨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桑少怀。</p>

“堂弟得个教训也好，以后可要记住了，手脚不干净，是定会付出代价的。”</p>

九思得了眼神，便直接牵着马随桑眠离开。</p>

桑正阳还想要问几句，被嗷嗷直哭的桑少怀绊住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