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留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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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十分危险，你很可能没命！”</p>

李闻昭语气重了些，女娃娃立刻又瘪起嘴巴要哭，他急忙伸手去逗。</p>

“我知道，你先走罢。”</p>

眼见劝不动，他气得剁了跺脚，恨桑眠不把自己命当回事。</p>

“你不走那我也不走！”</p>

“随你。”</p>

桑眠冷冷道：“你若不走，就引导逃离的灾民去花丘吧。”</p>

李闻昭一愣，他许久没听见花丘这两个字了。</p>

南洲气候暖宜，花草繁多，往城郊西面走有一片绿野，大家都管那里叫花丘，从前李闻昭常约着桑眠去那边看落日。</p>

花丘地势平坦，基本没有房屋瓦舍，即便有余震也不怕再倒塌，而且不远处就是池塘农田，有水与粮食，是一处极好暂时安顿灾民之地。</p>

他点点头，将方才用剩的布料牢牢将女娃系在自己胸前，转身离去。</p>

仅仅是不到半盏茶时间的地动。</p>

整条街断壁残垣堆积如山，再也不见平日里繁华喧闹。</p>

不知是烟还是尘，蒙蒙的笼罩在上空，沉的人快透不过气。</p>

桑眠嘶哑着嗓子从方才慧岑遇难的地方开始，大声询问可还有人。</p>

有一些尚且能回答她，被埋并不深的百姓，她用力翻过沉重石块，拿肩膀顶起断裂梁柱，光亮渗进原本被掩埋无光的废墟里，救下一个又一个。</p>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捱到有光照进去。</p>

桑眠闭了闭眼。</p>

瓦砾下男人胸膛被木头尖刺贯穿，垂着脑袋已没有呼吸。</p>

他明明已经听到桑眠来了，也知道桑眠听见呼声已在救他，可终究没有熬过去。</p>

鲜血如同昨晚诡异霞光，从男人胸膛处蔓延蜿蜒。</p>

桑眠拖着疲惫身子站起来，距离上一次余震过去许久，城内很少再见到逃窜灾民，还有很多像桑眠这样从废墟里救人的。</p>

她跌跌撞撞，被碎石划伤的手淋漓往下滴着血。</p>

“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p>

哭声传来，桑眠循声望去，在对面街不远处，有个妇人正跪在地上哭嚎，她看清那人模样，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p>

“侯爷？！”蒋氏眼角泪花还在，惊喜不已，似是想到什么，哭声少了些许。</p>

毕竟昨日桑眠才把桑正阳送进去。</p>

“桑少怀在里面？”</p>

蒋氏眼睛转了一圈，方才狠狠心点头道：“对，就在前面那个塌了的角落！”</p>

桑眠踩着废土就往那边去，桑府塌的不重，能依稀看到旧物轮廓，四面墙中间坍倒，但角落尚且还有空隙，她弯腰小心钻进去，喊着桑少怀名字，却不见人影。</p>

正疑惑时，蒋氏扯着嗓子高喊的尖细嗓音传进耳朵。</p>

“侄女婿！我记错了！少怀已经被揪出来了！”</p>

“但是你进都进去了，能不能帮婶子找一找有个装银票的小盒子——”</p>

桑眠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p>

蒋氏从一开始呼喊就没打算救人，分明就是自己贪财，舍不得被埋进废墟的银票，又不敢来拿，便耍心眼子用自己儿子做借口，欺骗像桑眠这样的人进去给她拿钱！</p>

做梦！</p>

她转身要钻出去。</p>

变故突生，轰隆闷响如同雷声，天地再次极速摇晃。</p>

眼前出口被滚落下来的巨石堵得严实，漆黑将桑眠笼罩起来。</p>

她心慌，急忙试图去推，鲜血在嶙峋不平的石头上留下印子，可桑眠什么也瞧不清楚。</p>

逼仄狭小空间里弥漫着腐朽气息。</p>

能听见自己心房砰砰直跳的声音。</p>

桑眠用尽了力气推那石头，仍旧纹丝未动，她也不敢用力去撞，怕带动墙面坍塌，届时自己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了。</p>

“有人吗！救命！”</p>

好在她没有等很久。</p>

甚至绝望念头还没冒出来，外头就响起声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