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李侍郎对本宫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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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急。</p>

卫蔺正借着火光小心把渗进指腹的木刺挑出。</p>

角落里那几个百姓说得越发激昂，已全然把太子塑造成个嗜血好战无情狂徒。</p>

桑眠沉默片刻，终究冷冷扬了声音道：“以战止战固有不足，可漠北野心昭著，若是边陲要塞三城没有拿回，他们攻进中原是迟早之事。”</p>

“哈林和乌里百姓如何被漠北军将侮辱欺凌的，各位难道没有耳闻？”</p>

他们闻言垂头，讪讪闭了嘴。</p>

因为桑眠说的是事实。</p>

漠北曾夺下大乾三座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对其一味软弱，那被吞并也并非不无可能。</p>

李闻昭看清桑眠眼底隐隐愠怒，将头埋的低了些，手臂伤口和后腰都钻心的疼。</p>

他本是想进来给桑眠扮个可怜。</p>

——她从前最吃这一套。</p>

记得曾经，也是这样倾盆的雨天。</p>

他于街上遇见个踏着水花的小女娘，擦肩而过时瞥到她模样，正是给自己送过绢帕的。</p>

那女娘软声软语同他寒暄，李闻昭不好走开，便回应了几句，一起回了桑府所在的云缨巷。</p>

恰好被守在门口等人的桑眠瞧见，足足有两天没跟李闻昭说话，后来还是他因雨染了风寒，桑眠才担忧大过醋意，原谅了他。</p>

如今也还是雨，还是南洲。</p>

可再不复从前了。</p>

瓢泼大雨正卯足了劲儿往帐篷顶上砸，恨不能凿出个窟窿出来。</p>

“这雨下的急，恐怕青州补给要迟些才能送过来了。”卫蔺出声道。</p>

“你在南洲耽搁的时间会不会太长？”</p>

桑眠拨弄炭火，轻轻摇头。</p>

“不会，但凡容衡那边知晓江阴之事的话，也不会冒险对“我”下手了，况且我们路上不是也甩掉了几条尾巴，他们是想顺藤摸瓜，坐收渔利。”</p>

想到芸娘那封遗书，她不禁叹了一声。</p>

芸娘是在赌，好在最后是被自己发现，若是让容衡手下看到，江阴另外两个孩子危矣。</p>

“至少等到有军将进南洲城。”</p>

桑眠细细想了想：“上京要得到消息，也起码还得两天，我们还是得先向北姑求援。”</p>

“水路能走吗？”一旁沉默许久的李闻昭忽然开口。</p>

“你是说乌江？”</p>

卫蔺思忖片刻，觉得不妥。</p>

“这条水路是由北到南，眼看雨要下一夜，乌江水位定会上涨，湍急难当，太过危险。”</p>

“那就冒个险吧，我骑马去北姑送信。”</p>

桑眠看向李闻昭。</p>

李闻昭压低了声音。</p>

“我们换身，然后我骑马去北姑求援，如何？”</p>

她眼底闪过诧异。</p>

“为什么？”</p>

回应她的又是沉默。</p>

李闻昭苦涩弯起抹笑。</p>

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要让南洲之事尽快结束，好让桑眠跟卫蔺分开，也可能是看不得她眉间愁思千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