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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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ren看着喻堂，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公司和工作室在得知喻堂离职以后，都火急火燎派人打听喻堂之后的职业预期。</p>

即使知道W&P先下了手，依然有不少被不死心送来的礼物，还特意夹带了各式各样的工作联系函。</p>

明明是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的一件事。</p>

“我们相信您的能力。”Darren不想让喻堂感受到压力，他坐下来，认真补充，“对我们来说，您的入职是最值得期待的事，但我们也完全愿意等——”</p>

他的话音顿了顿。</p>

喻堂轻轻弯了下眼睛，把电脑推过来，转向Darren。</p>

屏幕上是Darren刚刚给他介绍的所有流程，详略得当，清晰分明，所有重点都被妥帖地标注出来，有些言辞含糊的地方，还做了待确认的附注。</p>

Darren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被不少员工吐槽的繁冗过时的旧版入职手册</p>

喻堂坐得很直。</p>

他的眼睛里含着一点点笑意，肩背笔挺，衬衫勾勒出瘦削单薄的线条。</p>

喻堂的语速有些慢，吐字却温和清晰：“我只是忘了一些事，先生。”</p>

“请放心。”喻堂说，“我还记得怎样工作。”</p>

Darren愣了半晌，忽然忍不住扶着额头笑起来。</p>

心理咨询师的确非常专业，但有一件事，或许多多少少判断得有些失误。</p>

……那些糖换不走喻堂的未来。</p>

像这样的人，无论被推进什么境遇里，都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向前走，走到能被人看得见的地方。</p>

喻堂的未来，没有任何东西能换得走。</p>

他心底的最后一点隐忧也彻底散干净了，正式站起身，朝喻堂伸出手：“Darren。”</p>

喻堂起身，握住他的手。</p>

“很荣幸有机会和你共事，喻先生。”</p>

Darren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诚恳开口：“欢迎加入W&P——我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快一点等到您休假结束的那天了。”</p>

——</p>

另一头，隋驷的工作室已经停摆了整整七天。</p>

这些天他的日子格外不好过，原本定好的工作已经耽搁了好几项，因为工作室内部严重混乱，甚至连违约的赔偿谈判都只能靠聂驰一个人来处理。</p>

剩余的团队左支右绌，勉强拆东墙补西墙，忙得疲于奔命。</p>

不少人撑不下去，也隐隐动了辞职的心思。</p>

隋驷从没尝过这样的滋味，他舒服日子过惯了，骤然被卷进这样的混乱状况里，尽力撑了几天，终于在一项刚退回的合作通知被送来的时候，把这些天的火气一股脑彻底爆发了出来。</p>

办公室外，几个员工刚被骂得灰头土脸，听着里面震天动地砸东西的声音，惨白着脸色面面相觑。</p>

隋驷像是头困兽，赤红着眼睛，站在一屋子被砸得七零八碎的狼藉里。</p>

那几个员工站在走廊，不敢走，更不敢进去。</p>

他们一时还找不到下家，又有家有室，需要收入养家糊口，不可能说撂挑子不干就撂挑子不干。</p>

……可这样的日子，也实在太难熬了。</p>

隋驷有火气，以前都只是对着喻特助一个人发，在工作室的其他员工面前，多半都是和镜头前一样的成熟理智，待人也一向很温和。</p>

直到喻特助走了，他们才知道老板发起脾气原来这样可怕。</p>

员工们个个心惊胆战，谁也不敢出声。他们围在墙边，忽然有一个看见上来的人影，目光一亮：“聂先生！”</p>

聂驰刚处理完一起赔偿款，他走过来，朝几个人点了下头：“回去吧。”</p>

几个员工如逢大赦，一股脑飞快下了楼。</p>

聂驰走进一片狼藉的办公室。</p>

他迎上隋驷的视线，反手把门关严。</p>

“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隋驷盯着他，嗓音嘶哑，“为什么有这么多积压的工作？你究竟要耽误多少事？”</p>

“工作太多了。”</p>

聂驰说：“我需要依次处理。”</p>

隋驷根本不信，他上前一步，眼底充血：“什么依次处理要这么久？！”</p>

好几个部长离职，许多工作都只能靠聂驰来办。</p>

聂驰处理完一项赔偿款，其间延误的几项工作，就又堆出来了新的索赔要求。</p>

邀约越高，违约金就越高，隋驷这些天已经赔出去大几百万，寒声说：“当初喻堂在的时候——”</p>

“隋先生。”聂驰打断他，“当初喻特助在的时候，工作时间是每天二十四小时，我要下班的。”</p>

隋驷被他噎得结实，张着嘴，没能说得下去。</p>

“我拿的薪资，是每天工作八小时，早九晚五。”</p>

聂驰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下午六点半，我已经加班了一个半小时，如果强制加班，我可以选择举报，或者申请劳动仲裁。”</p>

以前喻堂在的时候，隋驷从没听过这种话。他看着聂驰，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p>

聂驰问：“来应聘的那几位新部长，您为什么不肯面试他们？”</p>

隋驷看着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勉强找回些理智。</p>

“我不会让步。”</p>

隋驷低声说：“小铭那里还有一半我的人，我去找他的团队暂时帮忙，我不会用他们……”</p>

那几个部长的履历写得明明白白，甚至没有半点要隐藏的意思，一看就是隋家提供的人选。</p>

如果整个工作室都被隋家把持住，他这些年做的又有什么意义？</p>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p>

隋驷哑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隋家派来的，你——”</p>

聂驰低头看表：“我想下班。”</p>

隋驷：“……”</p>

“没关系，面试与否的决定权在您。”</p>

聂驰只是拿钱办事，对隋驷的态度并不在意：“您也可以去问柯先生，看柯先生能不能帮得上忙。”</p>

“或者。”聂驰建议，“您也可以自学管理工作室的相关知识。”</p>

隋驷被他激得又要发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我只是给出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隋先生。”</p>

聂驰说：“您还没有注意到吗？”</p>

隋驷愣了下：“什么？”</p>

“工作室停摆，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圈内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p>

聂驰看着他：“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柯先生那一边，还没有把您当初分过去的那一半工作室员工还回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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