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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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前境内,多岛地震带，沿边火山域。</p>

在硫磺味最重的地方，坐落着刀刀斋和猛猛的新家。可惜安稳日子没过几年,还是被狗找上了门。</p>

刀刀斋不愧是胆肥的刀匠,啥话都能往外蹦：“我还以为搬到气味最重的地方你就找不到呢,看来我低估了你的鼻子。”</p>

杀生丸抽出天生牙：“你以为我杀生丸是那种不入流的妖怪么？”又道,“刀刀斋,原来你跑这么远是为了刻意躲我。”</p>

“怎么会呢,咳咳你想多了……把你的天生牙拿给我看看。”</p>

他立刻转移话题，并合理没收杀生丸的武器。</p>

刀刀斋一边反复抚摸天生牙,一边冷汗直冒。他图一时嘴快暴露了心思，杀生丸真是敏感,跟他母亲一模一样！</p>

不错,他是忙着躲他。</p>

从杀生丸第一次带着犬夜叉来到筑前起，他就明白天生牙距离觉醒不远了。</p>

毕竟,同父异母的关系足以让这对兄弟相看两厌，而斗牙王对铁碎牙的安排能让他们水火不容。</p>

他能预见俩兄弟为了牙刀反目成仇的场景,私以为等他们想通、想开与和解，起码得过几百年,也要经历很多波折才行。谁知斗牙过世没四年，杀生丸把异母弟弟带到他跟前……</p>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p>

杀生丸不仅把天生牙扔给幼崽当磨牙棒,还为了幼崽一口吃的盯上了他的猛猛！</p>

那时刀刀斋就明了杀生丸获得慈悲心的契机。作为老家臣,他虽欣慰斗牙王长子的成长,但还是觉得太快了。</p>

天生牙是从铁碎牙上剥离的一部分,混着斗牙王的另一颗獠牙打造，与铁碎牙是同源的兄弟刀。</p>

它出世前曾饱浸天露与黄泉，淬火锻造时乍现别天津神与冥府之主的光影,这是得到赐福的证明。</p>

果然，锻造成功后天生牙成了世间唯一一把拥有生死之力的神刀。并轻易地封存了铁碎牙上最凶残的招式——冥道残月破。</p>

而伴随着天生牙的觉醒，冥道残月破也将重现人间。</p>

可这太早了，委实太早了……</p>

斗牙为了让杀生丸超越他，亲手给双刀设了限：杀生丸无法使用铁碎牙，触之就会灼伤手掌；杀生丸无法使用天生牙，除非他能对弱者生出慈悲之心。</p>

同时，杀生丸无法使出完整的冥道残月破，除非握着铁碎牙的犬夜叉愿意站在他身旁。</p>

最后，杀生丸必须放弃这一招，由犬夜叉的铁碎牙去继承。等同于杀生丸练就了冥道残月破，却必须割舍给弟弟。</p>

刀刀斋一直记得，当家臣们听到这安排时，一个比一个目瞪口呆。只觉得斗牙真是临死糊涂了，偏心也不带如此，简直是把好东西都留给了小儿子。</p>

他愿意，凌月王能愿意？</p>

别说，她还真愿意，并对斗牙的安排感到满意……匪夷所思！</p>

可直到许久之后，刀刀斋才悟出个中内涵。</p>

杀生丸无法使用铁碎牙，才能走出父亲的影子。他持有天生牙，才能挽救因一时失手而错杀的人和妖，并确保天生牙的力量不会被滥用。</p>

他允许犬夜叉站在他身边，兄弟关系才能缓和；他愿意放弃练成的大招，才能证明他有了“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p>

斗牙所做的安排，看似全指向了犬夜叉，可细细剖析才发现，每一条的针对者都是杀生丸。</p>

更深的含义刀刀斋不敢猜测，只觉得守着秘密的感觉委实太苦。</p>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p>

这才十年，杀生丸的天生牙觉醒了。这位大少爷不远万里找上他，铁定是读懂了天生牙的意思，就等着他重锻呢！</p>

可重锻之后，冥道残月破必出。</p>

以杀生丸对力量的执着，他必然要将冥道练到圆满。而迟迟练不到圆满的话，他多半会察觉其中的猫腻。偏偏，犬夜叉还这么小，拦不住发怒的哥哥吧？</p>

届时，斗牙的安排只能满盘皆输。</p>

刀刀斋正犹豫是顺其自然地给刀重锻，还是找借口缓一缓时间，恰在这时，他感知到了天生牙传来的刀意。</p>

“噫？”</p>

决绝肃杀之意，却带着深切的悲凉和痛苦。</p>

“你的刀……”刀刀斋先是看了眼天生牙，再比对了下杀生丸百年不变的冰块脸，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刀的意志，我从你的脸上还真看不出你有‘坚决不杀’的人啊。”</p>

坚决不杀？</p>

杀生丸蹙眉：“刀刀斋，你在说什么蠢话？我杀生丸……”</p>

首次，刀刀斋无礼地打断了他：“刀是持刀者的心，足够坦诚。”他注视着杀生丸，“天生牙有迫切想杀死的东西，它认为那存在威胁到了你。”</p>

“可你不愿‘威胁’死去，天生牙不愿你死去。持刀者不肯妥协，‘威胁’却在渐渐强大，天生牙只能向你妥协。”</p>

所以才会不停提醒你重锻，让你拥有更强大的战力。</p>

不过，这世界上居然有能威胁到大妖怪生命的存在吗？稀奇。</p>

“你还真得天生牙喜欢。”刀刀斋叹道，“你活着，它不愿更换主人；你死了，它愿陪你长眠，让世间再无天生牙。现在，它宁可被你折断、被你舍弃，也想斩杀你身边的威胁。”</p>

刀匠有一个不可说的规则，有时候他们尊重刀的意志更胜刀的主人。</p>

“杀生丸，需要我帮你重锻天生牙吗？”</p>

“让它……作为一把武器。”</p>

【天生牙有迫切想斩杀的威胁，可你不愿威胁死去。】</p>

【兄长，我是王虚……】</p>

【重锻天生牙，它会成为一把杀敌的武器，而不是连草芥也砍不了的废刀。】</p>

杀生丸神色漠然，纵使耳边像是重复着无数个选择的声音，可他的心永远坚定如斯，早在一开始就做出了决定性的选择——</p>

【你尽管长大，犬夜叉。】</p>

他作为兄长，更作为王承诺过他。</p>

“既然以我为主，为何自作主张？”杀生丸直接从刀刀斋手里接过天生牙，再不提重锻一事，“我杀生丸的生死还轮不到一把刀保护。”</p>

“噼啪”，这一刻，刀刀斋似乎听见了天生牙心碎的声音。</p>

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刀也是关心你，重锻吧……”你的刀快哭了，你都不哄哄的吗？</p>

杀生丸：“不需要，作为一把武器，它已经足够了。”能开领域就行。</p>

大妖怪不再多言，把天生牙别回腰间。</p>

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天生牙像是瞬间被抚慰了般，静如鹌鹑，十分满足。事实证明，一把成熟的刀早已习惯了被主人扎心。</p>

刀刀斋：……</p>

都说物似主人形，可狗兄弟的刀和主人的性格真是大相径庭。</p>

说起来，铁碎牙似乎是一把很聪慧的刀，斗牙做安排时提及犬夜叉，它便一直在嗡鸣，表示做出了选择。莫非斗牙的小儿子很单纯好骗，连刀都替他担心？</p>

可联想到差点命丧狗爪的猛猛，刀刀斋觉得铁碎牙看走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