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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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卫霖这日在书房给皇上写折子，一笔一划，很是认真。</p>

侍卫轻舟还以为他家大人写的是有关国计民生的大事，结果走近一看，卫霖写的是陈情折子，恳请皇上下旨赐婚！</p>

轻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好吧，确实是大事。</p>

卫霖写的很慢，完全没有过去雷厉风行的样子。写一会，还停笔想一想。最后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写完这个折子。</p>

卫霖仔细收好，等着来日将它呈到御前。</p>

看着卫霖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笑意，轻舟也忍不住笑了，这样多好，不像从前那般，总是死气沉沉地算计安排着身后事。</p>

这日晚膳时，心情格外好的轻舟比平日多吃了两碗饭。</p>

只是卫霖的折子在家里放了足足十日，还没有找到用武之地。</p>

卫霖心有不解，往日毒发快则月余，慢也不会超过四月，这一次都五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p>

听到卫霖这么问的秦太医，心里气愤不已，手中的银针差点都扎歪了。</p>

“你以为毒发是好事么，每一次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耗，我恨不得它长久不发作才好，你居然盼着它来？”秦太医恨恨道。</p>

卫霖扯了扯嘴角：“早晚都要发作的，还不如早些发作，让我好安心过一段时日。”</p>

秦太医叹口气，慢条斯理道：“不用想太多，那么多次我们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会好的。”</p>

轻舟啃着苹果走了进来，意味深长地说：“秦太医，你从哪里看出大人有担心的样子了？”</p>

卫霖看着确实不像，秦太医心中感慨，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呐。他行医多年，见过一些人被病痛折磨到崩溃，如卫霖这般能忍耐的实属罕见。</p>

每次毒发他都看着于心不忍，可卫霖只要恢复过来就又变成那副令人生畏的样子，以至于总是让人忘了他是个病入膏肓之人。</p>

秦太医斜了轻舟一眼：“要是能把你的好胃口分他一半，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p>

轻舟嘴角勾起，笑得别有用心：“大人的胃口已经好了不少，每天都能吃完一小碟点心呢。”</p>

秦太医也垂首笑，轻咳一声：“他最近是又要出门？做什么盼着毒发？”</p>

轻舟看着卫霖摩挲着折子的样子，笑着说道：“不出门，国公府要有喜事了。”</p>

秦太医闻言却敛了笑容，看向卫霖：“要成亲？”</p>

卫霖点点头。</p>

秦太医皱眉：“你可知道，就算成亲了，你也不适宜圆房。”</p>

卫霖嘴角的笑意没有淡去，平静道：“您放心，在彻底解毒以前，我不会圆房的。”</p>

秦太医唉声叹气道：“那……倒也不至于。”</p>

这些年他医治卫霖，在心里早就把他当自己的晚辈了，这会儿听他这灰心丧气的话，心中很是不落忍。</p>

思索片刻后，秦太医低声道：“我提前给你备些药，虽说不太好，但是你的身子再差也不差在那几副药上。”</p>

卫霖摆了摆手，拒绝道：“若是解不了毒，起码……不能耽误她将来再嫁。”</p>

秦太医瞠目结舌，一言难尽道：“你啊，就是想太多，唉！”</p>

卫霖苦笑，放在心尖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去为她多想一些呢，原本就不应该拖她到这趟浑水中的。</p>

轻舟闻言，手中的苹果差点掉地，结结巴巴地说：“大人，你这……不打算圆房的事情，殿下可知情？”</p>

“等皇上赐婚以后，我会跟她说的。”</p>

轻舟挠了挠头，愤恨地想，将来等他抓到叶鸿义那厮，非要让他也尝尝这毒药的滋味。</p>

卫霖等待毒发的第十五日，仍然没有发作。</p>

这日从衙门出来回府，半途中又因为人太多，而使得车队只能龟速前行。</p>

“最近这里怎么这么热闹？”</p>

侍卫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前几日入驻了一个外地戏班子，听说台柱子鼎鼎有名，引得京城众人都争先恐后地赶了过来。”</p>

卫霖看了一眼那儿，确实围了不少人，看上去很受欢迎的样子。</p>

不觉心思一动。</p>

第二日下了朝，卫霖去鸣鸾殿找南康长公主叶蓁。</p>

“京中来了个戏班子，很是名气，要去看看吗？”</p>

“戏班子？”叶蓁眼睛都亮了。</p>

卫霖失笑道：“嗯。”</p>

叶蓁兴致盎然地点了点头。</p>

卫霖想了想：“明日巳时我在宫门口接你，早点出门，我们可以四处走走，你以前也没有逛过京城吧？”</p>

叶蓁窝在皇宫中，确实没有怎么出去过。</p>

“这么早，你能走的开么？”叶蓁有点担忧。</p>

“明日是大朝会，应该没有什么事，我跟皇上告个假就好。”</p>

所谓大朝会，就是在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要参加的朝会，越是人多，越是没有什么要紧事。</p>

叶蓁愕然：“这……皇兄会同意吗？”</p>

“我请病假。若是将来皇上追究我的欺君之罪，还请殿下能够挺身而出，救臣一命。”</p>

叶蓁莞尔，拍了拍卫霖的肩膀：“放心，我有保命的东西，到时候一定救你。”</p>

卫霖的眼中带着笑意，叶蓁看过来的眼里也有笑，两双笑眼在空中相碰，里面尽是缱绻的柔情。</p>

轻舟看着艳羡不已，他往站在一旁的笙歌那挪了两步，悄声问道：“你想成亲吗？”</p>

笙歌瞪圆了眼睛看着轻舟，这话能随便问？</p>

轻舟干笑两声：“我就随口问问，反正我是挺想成亲的，就是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姑娘。”</p>

这些日子，笙歌几乎日日都能见到轻舟，对他也算熟稔，知道他没有什么坏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