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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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上准了镇国公卫霖请旨赐婚的折子后，整个镇国府都在喜气洋洋的等着赐婚诏书的到来。</p>

哪里料到，比赐婚诏书先一步到镇国公府的竟然是将卫霖打入天牢的诏令。</p>

卫霖有着超品爵位，又眼看就要成为南康长公主的驸马，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竟然让皇上将他直接押入了天牢。</p>

一时之间，京城中的文武百官俱都百思不解。</p>

在卫霖被关押的次日朝会上，众位大臣都在等皇上的说法。</p>

虽然他们中一部分人对于卫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并不服气，可是这几年卫霖拖着病弱之躯东奔西走，治瘟疫、平叛乱、灭贪腐……更多的朝臣对他是很佩服的。</p>

面对群臣的请求，尚书令王雍将卫霖的罪行向大家公布。</p>

“卫霖与南越来往过密，昔日国公府的家将，如今是南越国君的护卫首领。最重要的是，卫霖罔顾律法，私售铁器于南越。”</p>

南越弹丸小国，又与本朝隔着苗疆，此前并没有人将他放在心上，如今骤然被提及，很多朝臣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是哪里？</p>

但是不管知道南越的还是不知道的，全都不可置信。</p>

如果卫霖暗中扶持苗疆，或许是因为有了叛逆之心，可是他却费心与南越来往，即便他能让南越百姓人手一把铁剑，也绝不会是朝廷的对手。</p>

若是为了银两，镇国公府簪缨世家，这些年来皇上又多有重赏，实在是没有必要。</p>

事件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即便龙椅之上的陛下面色铁青，但整个朝堂仍然窃窃私语声不断。</p>

刑部尚书贺子超率先开口：“不知王大人从何得知，来源是否可靠？证供是否属实？”</p>

王雍随意看了贺子超一眼，哂笑道：“贺大人放心，本官知道卫国公身份贵重、不同一般，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又怎么会口出妄言。”</p>

贺子超面色凝重，没有理会这个时候王雍还在皇上面前给卫霖拉仇恨，而是冷声道：</p>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遑论他人。下官执掌刑律，只在乎证供属实与否，私售铁器情节严重者如同叛国，下官更关心的是，若事实真如王大人所言，那么卫国公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p>

王雍被贺子超噎了一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自然是铁证如山。至于他到底想干什么，本官也不清楚。卫国公心思奇异，岂是我等可以猜测的，还需要请人好好审一审咱们这位国公大人才是。”</p>

几年前，王雍的侄子卷入一桩杀人案，被卫霖派人押到刑部受审，王雍亲自登门去找卫霖说情，却无济于事，最后他的侄子还是被流放了。</p>

从始至终，卫霖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让王雍十分恼怒。</p>

更重要的是，近年来，卫霖越发受到皇上重要，凡是他的议案，皇上没有不赞同的。而王雍却因为年纪大了，一时不慎犯过几个小错，以至于越来越不得皇上重用。</p>

现在虽然没有换人，但是原本应当由他处置的一些事情，皇上也都交给了卫霖去做，说是体恤他年事已高，可卫霖的身体并不见得比他好多少。</p>

他徒有尚书令之职务，整个尚书省恐怕早就以卫霖马首是瞻。眼看自己就要被卫霖架空，他心急如焚。</p>

幸得老天看不过眼，竟然将卫霖作死的证据送到了他的面前。如此良机，怎能错失！</p>

吏部尚书周知年问道：“既然王大人说罪证确凿，不知可否对我等详述一二？”</p>

其余四部尚书，还有许多朝臣都纷纷点头，看向王雍。</p>

王雍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六部尚书这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了？</p>

他此前还以为卫霖手段铁血又年轻气盛，不会有多么得人心，却没想到六部尚书居然在这个时候毫不避讳地替卫霖开脱。</p>

短短几年功夫，卫霖居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王雍更加觉得不能让卫霖重回朝堂，否则一定再无他的立锥之地。</p>

王雍理了理朝服的袖子：</p>

“镇国公府昔日家将丁仲月在南越国君身边做侍卫，是出使南越的礼部侍郎亲眼所见，绝不会认错。此外还有卫霖与南越国君往来的手书为证。</p>

而私售铁器一事，则是卫霖与苍梧郡郡尉杜轩成勾结，在他的包庇之下将铁器藏在商队中运往南越，商队在刚刚出关后不久，就被及时收到消息的苍梧郡郡守齐大人截获。</p>

原本齐大人是要将商队和杜轩成一同押往京城受审，却不料杜轩成竟然在押解途中伺机逃跑，最后在围捕中伏法。</p>

所有的证据本官都已呈交陛下。本官身为尚书令，对尚书省出现如此害群之马亦是痛心疾首，决不允许他继续扰乱朝政。”</p>

……</p>

大家面面相觑。</p>

皇上端坐在上，始终不发一言，就看着下面的群臣乱做一团。</p>

卫霖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皇上的难堪也不是一星半点，朝中谁人不知，皇上对卫霖的信任到了何等程度。</p>

整个朝堂，只有一人面色如常，正是站在诸臣首位的丞相大人。</p>

这会儿他偷偷看了眼皇上的神情，又看了看虽然竭力掩饰但仍然自得不已的王雍，轻轻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