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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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温明庭就回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带了阿行挺久。</p>

这个寒夜，有些往事像尘封许久的书，被猝不及防的翻开，还未来得及向人展示又被悄无声息地合上。</p>

景遇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顾寒生这边却率先扔下两个字，“挂了。”</p>

半夜。</p>

凉纾腿上伤口发痒。</p>

在床上辗转了好几下，没办法再入眠了，朦朦胧胧睁开眼，恍然间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p>

她愣神的间隙，男人已经到了她跟前。</p>

他挡住了侧边大半的光线，凉纾伸手搓搓眼睛，眯眸看了眼一旁的时钟，接近夜里两点。</p>

这么晚了……</p>

“你，都没有睡觉么？”凉纾从床上坐起来。</p>

顾寒生看着她，身上烟味浓重，还带着夜里的寒气，凉纾一坐起来就感受到了，所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p>

凉纾见他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床边，四周都黑漆漆也看不真切，像个鬼魅一样。</p>

她小声地说，“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因为我霸占了你的床所以睡不着？”</p>

说着，她就要从铺盖钻出来，却被男人的大掌按住，他粗冷喑哑地启唇，“好好待着，脚不是受伤了，怎么过来的？”</p>

从凉纾被阿云伤了以后，她去医院到回来这一路，顾寒生许是心有愧疚，许是因为其他，对她，这一路事事都做到亲力亲为，就没让她下过地。</p>

她拢着被子，一点也没有害臊的表情，语气很自然，“只是被咬了一口，连骨头都没伤到，还没残废到走不得路的地步。”</p>

“嗯。”</p>

顾寒生看着她穿着他的衬衣，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纤细异常，在松散又略显凌乱的黑发间，一对锁骨格外漂亮。</p>

他忽地想起，这女人的蝴蝶骨也是极漂亮的，还有顺着脊柱往下的腰眼，那里格外勾人。</p>

身为女人，凉纾可以称得上是完美。</p>

长相好看，顾寒生见过很多女人，形形色色，凉纾这张脸在任何时候都要胜别人一筹。</p>

对，任何时候。</p>

淋雨狼狈的她、醉酒倒在路上的她、素颜干净不施粉黛的她还有刻意装作娇滴滴地喊顾先生时的她。</p>

都比别的女人好看。</p>

身材很好，虽然偏瘦，但是该有的都有，她也很白，比顾寒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白上一个度，站在人群中也是最扎眼的存在。</p>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床笫间，她和他很契合。</p>

她很大胆，但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那事上，她根本无力招架，也颇显生疏，但这点无妨，相反的，在很大程度上还愉悦了顾寒生。</p>

但是。</p>

美人在骨不在皮。</p>

皮相再美，也无用。</p>

顾寒生盯着昏暗光线下女人一张素净的脸，眯起眸，他伸手捏住女人尖细的下颌，嗓音仿佛因为吸入了过多的烟草般沙哑，“为什么不择手段，一定要嫁给我？”</p>

凉纾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被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p>

她抿着唇，眼里染了点儿笑，“下午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跟您说了么。”</p>

“想要钱还是想体验豪门贵太的生活？”</p>

“都想。”</p>

“我给你很多钱，怎么样？”</p>

凉纾将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抓着他冰凉的手腕，一冷一热，将她刺激得更加清醒了点儿，“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给你那个心头好输血，然后你娶我。”</p>

他盯着她，没说话。</p>

凉纾将他的手指拿下来，放在脸颊一侧，“我明天就可以回去拿户口本，我们先领证也可以。”</p>

男人抽回手，站起身，“那要不要我们结婚的事，也跟你姨妈说一声。”</p>

“不用不用，”凉纾连连摆手，“不用的，我姨妈她不管我的。”</p>

顾寒生眸底掠过淡淡的戾气，“不管你，却把户口本看得这么严？”</p>

她抱着被子往后坐了坐，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他，“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们之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再说了，”</p>

凉纾垂眸，慢慢说，“你会带我去见顾老太太吗？”</p>

于凉纾而言。</p>

顾寒生活到这个岁数，一直鲜衣怒马，少有人骑他头上威胁他，他与她结了婚指不定怎么折磨她，又怎么可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呢。</p>

果然，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笑着嗤道，“你觉得呢？”</p>

诚如顾寒生和景遇所说，她这种样子的女人，少有人喜欢。</p>

所以，“我们之间本来就不算很愉快的结合，于顾先生而言，巴不得这场婚姻没有才好，不见你身边的任何人我也能接受。”</p>

凉纾能察觉到，她每多说一个字面前的男人脸色就越沉一分，到最后，他的嗓音冷的仿佛能够滴出水，“说完了吗？”</p>

“……只盼顾先生还能顾着点儿我是你的妻子，以后谁伤了我，就是伤你，谁驳了我的面子，就是驳顾先生您的面子。”</p>

凉纾说完了，浅浅的笑。</p>

他朝她压过来，这会儿时间，他身上寒气已经没那么重了，他伸手，很容易就将她困在胸膛跟床挡之间，“这么喜欢有名无实的婚姻？”</p>

话音刚落，男人又往前压，气势很足。</p>

凉纾闻着他身上一股的烟味儿，眉头微微皱起，但他手臂之间的空间就只有这么大，她只能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一抹红色悄悄攀上了脖子根，“是不是有名无实顾先生难道不清楚？”</p>

他嘴角勾起极冷的弧度，将她整个从被子里捞出来，欺身而上，“行。”</p>

行什么行？</p>

然而下一秒，凉纾的唇就被他封上。</p>

她刚刚从温暖的被窝里被男人强行给捞出来，皮肤乍一接触到冷空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刻又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唯有唇间的触感是清晰的。</p>

初始只觉得有浓烈的烟味，然后慢慢的，就是纠缠在一起的感觉。</p>

凉纾连接吻都没有经验，难免有些喘气不上，若说脖子耳根子红是因为羞赧，那么此刻，纯粹就是因为憋气憋的。</p>

她跟大多数青涩女子相同，不懂得怎么换气。</p>

但顾寒生并未放过她，给她渡了气，让她不至于憋的头晕，然后继续。</p>

凉纾今晚的打扮，很符合顾寒生的心意。</p>

可此刻，女人一双修长又细的双腿十分不安分，顾寒生唇离开她的，只一眼扫过，浓黑的视线里只余下一双冷白的腿，当下眸色就暗了好几个度。</p>

他伸手去剥她的衣服，凉纾有些抗拒，“太冷了。”</p>

顾寒生不理会，含着她的耳垂，湿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耳旁，“等下就暖和了。”</p>

凉纾不是他的对手。</p>

这场博弈，顾寒生占尽了优势。</p>

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扫了顾寒生的兴，正是火热的床笫之间，顾寒生钳制住她乱动的双手，冷声教训，“凉纾，如今才想着要拒绝，晚了。”</p>

下一秒，她却冷不丁地提了苏言的名字。</p>

她抱着男人滚烫的背，望着他深邃的眉眼，问，“虞山别墅那位没成为植物人之前，你们滚的时候也是这么叫她的名字吗？”</p>

仿若被人浇下了兜头的冷水，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就没了。</p>

顾寒生压在她身上，牙齿狠狠咬着女人圆滑的肩膀，随后恨恨道，“我真恨不得掐死你。”</p>

凉纾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又眨了眨眼，眼底深处闪过狡黠，“上次顾先生可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想想就后怕，来日方长，不急。”</p>

是不急。</p>

后来顾寒生从床上下去，去浴室洗澡了。</p>

凉纾看了眼时钟，将近凌晨三点，她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闭着眼睛睡过去了。</p>

……</p>

她在虞山别墅住了一周。</p>

一周后，顾寒生带她到医院接种第二次的狂犬疫苗。</p>

凉纾怕打针，她没敢看，等打完按着手臂，就见顾寒生跟她说，“苏言的手术安排在后天，你有问题吗？”</p>

后天……</p>

她想了想，回，“没问题。”</p>

顾寒生往外走，没走两步，见腰际有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衫，男人驻足，回头看着她，“怎么了？”</p>

女人低着头，问，“只是抽血，没有别的，对吧？”</p>

“你觉得还有什么？”</p>

她抬头，抿着唇，“我不用跟着一起进手术室之类的吧？”</p>

“不用。”</p>

凉纾点点头，“那就好。”</p>

接种完疫苗，顾寒生要回公司，他吩咐季沉先送凉纾回零号公馆，但是凉纾看他就一辆车子，他这辈子估计连出租都没打过，于是她说，“我今天不去你那儿，后天输完血我们就要领证结婚了是吧？我打车回自己的地方，后天你直接来接我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