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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隔得远远的,指手画脚的声音还不少。</p>
叶澜仗着自己背后的势力她没什么好怕的,况且现在大部分人都站在她这边,她也是为了这家店出发,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p>
她挑眉,“怎么?”</p>
凉纾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很快拨了一个电话,随后看着叶澜,“行,那我就都报警处理吧。”</p>
旁边贵气的女人气不过,两步上前直接抢了凉纾的手机将她的电话给挂了,随后指着凉纾,“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知道她是谁么?”</p>
凉纾表情都没变,丝毫不为所动,“她是谁跟我有关系?”</p>
“呵,还真是无知,虞城江市助的太太也配你这样欺负?”</p>
叶澜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抱在面前,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凉纾。</p>
凉纾这下转移自己的视线了,她冷冷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看向这个女人,浑身气息冰冷,活脱脱一个女修罗。</p>
这女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食指指着凉纾,:“你……你要干什么?”</p>
凉纾扫了眼她手上的手机,朝这女人伸手,“拿来。”</p>
这个局势发展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店主立马上来打圆场,他弯着腰将手机从这女人手上拿过来,又恭敬地递到凉纾手中,“都是我的错,几位太太都不要动气,别动气别动气,实在是不值得。”</p>
这女人有了台阶下,重重地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说着她转身挽着叶澜的手臂,“澜澜,喊保安扔出去好了,真是坏了你的好心情。”</p>
叶澜看了眼凉纾,面色并未缓和,好心情吗?</p>
她现在能有什么好心情,苏启平出轨,可他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p>
叶澜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于是苏启平也是。</p>
他跟以前一样,喊她的名字,想要的都会给她,甚至晚上,面对她的求欢苏启平也来者不拒,只是叶澜总会想起照片上苏启平的表情。</p>
他喷张的肌理上的那只白皙的手、湿发上低落时性感的汗珠跟露出来的表情。</p>
叶澜病了。</p>
平常苏启平给与的感觉她就接受不了,可现在,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亲热是假的,安抚也是假的,那颗唯叶澜马首是瞻的心也是假的。</p>
但她的丈夫伪装的好啊。</p>
她身体不适不能做那事苏启平就依着她,还能安然无恙地搂着她睡觉。</p>
偶尔都让叶澜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顾寒生在骗她,她的丈夫是不是根本没这么坏,一向对她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出轨呢?</p>
可半夜叶澜会一次次从深深的梦魇里醒来,梦里,她不停推开那扇门,然后眼睛像被凌迟着,一遍遍地观察苏启平跟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的活春宫。</p>
格外杀人诛心。</p>
叶澜此刻走神了,闺蜜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回过神看着闺蜜,只看到一张红唇翕动着,“澜澜,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这女人恶心到了?”</p>
叶澜摇摇头,抓着她的手指,再抬头一看,已经没了凉纾的身影了。</p>
而凉纾被店主带到后面的贵宾休息室,店主再度真诚地道歉,“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找不回来了,您报警我也是这个答案,除了赔钱,我也别无他法。”</p>
手表丢了这个事实像一颗巨石砸在凉纾心头,刚开始一直不接受,心存着希冀。</p>
而现在,她接受了。</p>
她慢慢闭上眼睛,猛地一下瘫坐沙发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长睫沾着水珠,颤动着。</p>
不挣扎了。</p>
凉纾唇动了动,“算了。”</p>
店主拧眉看着她,也有些不忍,“虽然找不回您的表了,只要是您提的任何其他合理的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您……”</p>
她挥了挥手,手指撑着额头,“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p>
“那……好的,实在是抱歉。”</p>
休息室很安静。</p>
凉纾能够清晰地听到眼泪砸在布艺沙发上的声音,她睁眼,看着浅色沙发上那被晕开的一点,在视线里逐渐变得朦胧,又是一滴眼泪砸下来。</p>
视线逐渐移到左手手腕的手镯上……</p>
原本安安静静的人忽然发了疯一样想把手腕上这个镯子给取下来,但是怎么都不行。</p>
女人白皙的手腕被晶莹剔透的玉镯子给磨得通红,可是那玉镯子就是取不下来。</p>
凉纾将头埋在手心里,有眼泪顺着指缝汨汨流出,顺着她青筋乍现的手背往衣袖里面钻。</p>
低低的啜泣声,“阿生,这是天意吗?你是不是怪我戴上了别人送的玉镯子,所以这只手再也没有那块表的位置了,然后你就彻底它收回去了,是么?”</p>
“阿生,我多想它能陪着我,你怎么能这样?”</p>
凉纾哭着哭着倏然就笑了,仍旧自言自语,“我还记得你送我手表时嘴角的笑和额头奔跑留下的汗水,这是你一个暑假所有的工资,”</p>
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看,你多么会赚钱,别人一个暑假只能挣几千块,而你挣了几万。”</p>
江平生当年送了一块沛纳海的手表给凉纾。</p>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空气被灼热的骄阳炙烤着,夏蝉在绿叶的缝隙间吵闹的不行。</p>
暑假结束的前一个星期,江平生结束家教课。</p>
别墅女主人依依不舍,手指搭在自家孩子肩膀上看着江平生,一脸惋惜,“江老师,这还有一周才开学,我们家孩子爱听你上课,这个暑假他进步了不少,您真的不考虑再多上一周的课吗?”</p>
江平生俊美的脸带着阳光又坚定的笑,他摇摇头,“嗯,最后一周还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p>
女主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知道这位年轻优秀的老师很缺钱,于是说,“您看这样可以吗?最后一周我付给您双倍的学费,这样行么?”</p>
连小朋友都依依不舍地说,“江老师,您就答应我妈妈吧,我很爱上您的课。”</p>
可江平生还是摇头,他伸出大掌摸了下小男孩的脑袋,“可是不行呢,最后一周的时间江老师要把时间留给女朋友嗯。”</p>
女主人笑笑,心下了然,脸上竟露出些许艳羡的表情,“没想到江老师竟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对女朋友也这样好,”顿了顿,女主人说,“想必您的女朋友也是一个极优秀的人。”</p>
江平生失笑,“嗯。”</p>
可实际上那个时候凉纾优秀吗?</p>
她经常为了江九诚这个男人跟梅姨妈吵架,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抽烟,二十岁都不到的年纪,经常的身上就是一股烟味。</p>
偶尔恶劣起来,能将他气得一整天都不理她。</p>
可凉纾在江平生心中是优秀的。</p>
他奔跑在08年的盛夏里,终于在商场专柜买下了这款看中好久的女士腕表。</p>
花了多少钱呢?</p>
足足五万。</p>
店员看着站在专柜前满头大汗的大男生,即使略显狼狈,可也丝毫都不能影响他的气质。</p>
他热情,阳光,帅气,也散发着令女性着迷的荷尔蒙。</p>
这块表在傍晚时被戴到凉纾手腕上,年轻女子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跟狡黠,她冲桌子对面的江平生扬了扬皓白手腕上的腕表,问,“这个多少钱?”</p>
江平生夹了一块肉放在凉纾碗里,“没多少。”</p>
凉纾不问了,两人吃完,凉纾等着江平生从钱包里掏钱结账,可江平生只是望着她。</p>
店员拿着手写的单子,斜睨了眼两人,再度报了一遍账单,“一条烤鱼,两瓶啤酒,一共68元。”</p>
后来是凉纾掏钱把账结了。</p>
她拿着剩下的32块给两人买了杯奶茶,顺便还买了把小扇子,还剩下最后一块,扔给街边的流浪汉了,她将扇子递给江平生,“热,给我扇着。”</p>
江平生笑笑,边走便用这把带着浓浓塑料味道的小扇子给身旁的女人扇风。</p>
凉纾突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他,“这块手表到底多少钱?”</p>
如果很便宜的话,江平生怎么可能穷的连一顿街边大排档的餐费都给不起。</p>
他拉了凉纾的手腕,冲她笑了笑,“五万。”</p>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花光我所有的存款跟我赚的钱。”</p>
后来凉纾拉着他朝那个卖手表的商场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不要了,这个东西戴在手上别人肯定也只会以为我戴的是假货,我们拿去退了吧。”</p>
但江平生双手按着凉纾的肩膀,那双眸定定地看着她,里面似乎盛满了夜里的璀璨星光,他说,“阿纾,难道你也信这是假货吗?”</p>
在08年,一块五万的手表,算的上是奢侈品了。</p>
凉纾摇摇头,低下头的瞬间,眼泪啪嗒地就掉下来,“可是它太贵了,我不想你那么累,”说着,她抬头,看着江平生,“要不我辍学吧,反正我也不想学了,我去打工,我供你上学。”</p>
听闻这话,江平生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p>
他说,“打什么工?”</p>
凉纾抿着唇,“陈羡的一个亲戚前两天来看她了,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她来这里赶火车南下去,听说那里的工厂招人,一个月可以挣好几千。”</p>
江平生揉揉她的头发,“我能养得起你,你该听你姨妈的话,好好听课,等你大学毕业我研究生也毕业了,到时候我存很多钱带你出去旅行。”</p>
她成功被这个话题带偏,脚下一边踢着石子儿,一边跟着他的步伐朝前,“去哪里旅行?”</p>
江平生想了想说,“去布达佩斯。”</p>
凉纾想起自己跟随陈羡去图书馆时,陈羡在对面看书,她在这边翻了本旅游杂志,上面的图很好看。</p>
于是她说,“去大溪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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