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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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忍不住开口：“即使我没见过谢侯爷和二夫人，但府里的那些奴婢是一个字都不信的。”</p>

若不是和心爱的人生下的孩子，谢侯又何必常年不握弓的人又怎么会亲自上手教导谢云霆的骑射，以至于让大少爷都能露出那样羡慕的神色。</p>

“若是真，为何父亲当年对府里传闻视而不见，又为何让我去……”</p>

谢云霆突然如同被遏住喉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狰狞。</p>

盛愿只当他是情绪激动，身后轻柔的拍打着他的后背顺着气。许久之后。谢云霆恢复了平静。</p>

“小愿，我同你说这么说，不是要替我母亲狡辩，也不只是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我同大哥，同谢家算不清的，我去算，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要你明白，我父亲我娘早就错过了，可我不想和你也错过。”</p>

原本就空旷的宫殿突然又静了下来，谢云霆转头，只瞧见摇曳烛火中更显清丽绝尘的盛愿，此时静静坐在他身边。</p>

唇瓣微张，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盛愿今日很美。</p>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盛装，原本她的唇不点就红，眉不描也浓，从他站在游街护卫的队伍里一眼瞧见她时，满脑子都只剩下这个念头，他藏在心里的珍宝就这么暴露于人前。</p>

更是生出一些卑鄙的念头，想将她藏起来。</p>

盛愿没察觉他千思百转的心思，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谢云霆的话上，突然话题转到他俩身上，急忙低下头心跳也开始加快：</p>

“奴婢与您，和您的父母不同。”</p>

上一代人三个月的相望，多年的相守，到死都放不下的执念。</p>

生死相依，历经磨难，怎么看，都和她与谢云霆没有关系。</p>

她没救过谢云霆，更没为他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只是误闯进原本不属于她过去生活过的环境里。</p>

饶是此刻，盛愿也不明白谢云霆心里对她究竟是怎样的。</p>

“父亲不懂母亲，母亲不懂父亲。你也不懂我，小愿。”</p>

话音一转，谢云霆黝黑的眼瞳流转，落在盛愿脸上，竟让她的心没由来的停了一拍。</p>

“你不懂我，所以不知我心悦你，不是从你进府那刻，是从你多年前救琼花树下了一个小乞丐开始。”</p>

哐当一声。</p>

屋角的窗突然被风吹开，带着凉意的风卷着外头的花香弥漫开。</p>

盛愿毫无准备听着这话，还以为是听错的幻觉。</p>

出神的望着屋子里被风卷着的纱幔。</p>

她的确救过一个人。</p>

那个在琼花树下被蛇咬的小乞丐。</p>

但除了那个乞丐，恐怕没人知晓当年的事。</p>

谢云霆又是如何知晓的。</p>

“琼花树下，你回去找那个乞丐的那日，发现他不告而别很失落，你等到了日落无聊时，捡着树下的琼花唱着曲，还舞了一曲踏歌最后才回去的。”</p>

谢云霆说着，突然低声哼起了一段旋律。</p>

他嗓音一向如玉润雅，乡野小调平日带着呢喃的字眼被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唱出来，竟带着潇洒洒脱。</p>

盛愿自然也听出他唱的什么。</p>

正是她在琼花树下唱过的歌。</p>

越是听着，心越是忍不住颤动。</p>

“我问过你，你那时……”</p>

她明明问过谢云霆是不是早就见过她，是不是早就认识她，是不是曾经去过她的家乡的。</p>

现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p>

谢云霆阖了阖眼，宽厚的肩斜向一旁，倾过身子凑近在她眼前，薄唇上下开合：</p>

“那乞丐有不能表明身份的缘由，但将救命恩人的模样刻在了心里，后来你去了戏楼，那乞丐换了装扮时不时静静坐在一处听着你的戏。再到后来，乞丐突然发现唱戏的姑娘不见，却在府中见到，那时，她成了谢家为大公子买来的药方……”</p>

盛愿有些难以置信的舔了舔唇瓣，谢云霆语调越是轻描淡写，几句带过，盛愿越是如同踏入一团迷雾，也越发害怕。</p>

黑色的眼眸却在此时重新印入她的眼帘，盛愿一直觉得谢云霆生的最好看的地方便是眼睛，如同漩涡深不可测，但总有一种情绪是毫不掩饰的。</p>

那便是坚韧。</p>

盯着这双眼眸，盛愿得记忆好似层层拨开将从前早就尘封许久的记忆拉开，和当年树下奄奄一息的乞丐融为一体。</p>

就是这样的坚韧，让她当时不由自主的救了人。</p>

那些毫不相干的影子此时汇在一起，成了眼前的谢云霆。</p>

险些忘了此时是在宫里，低声吼了出来：</p>

“你是那个乞丐。”</p>

“我……”</p>

谢云霆唇瓣紧紧抿着，几乎成了白色，极力隐忍着什么，就连额上都渗出了汗，却还是没开口承认，就像被什么封住了口，封住了心，不让他开口。</p>

过了许久，无奈一叹，眼眶通红。</p>

轻声苦笑：“那个人只想当琼花树下的乞丐。”</p>

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盛愿不懂都这样了谢云霆为何还不承认，更不明白，谢云霆为什么用乞丐，一直没有直接说是他，但还是小心用着措词，理着思绪。</p>

只是鼻息里闻到的都是谢云霆身上传来气息让她心绪大乱，慌乱站起身走到窗户旁，闻着夜色微凉的气息渐渐平复了心绪。</p>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认出了我，为什么要欺负我？”</p>

她进府后，当晚被强要了身子，处境尴尬。让她心存不安的度过了那么多个日夜，此时告诉她一切都是因为早早的两人便相识了。</p>

盛愿又想起谢云笙说的利用，越想胸口如被千万根针扎在心口，身子踉跄了一下，看到谢云霆要上前，急忙伸手拦住他的动作。</p>

怎么可能这么巧。</p>

她正好被卖进谢家，正好成了谢云笙的药引子，又在当晚，被谢云霆欺负了去。</p>

深深呼吸了几下，才继续开口：“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用我来报复大少爷！是不是一切都是你安排的！”</p>

字字落地，清晰的能听出她话里的颤音和愤怒，谢云霆紧握着拳头，身子几乎要和身后的黑夜融合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