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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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小院里住人的并不多，除了洛家的，便只有督军了。</p>

这个时候若不是笃定院里有人，谁会大半夜来敲西城大街上一家商户的门。</p>

映夏指了指自己的嘴：“小姐，我这嘴开光了。”</p>

闻溪哭笑不得，“那你多说几句好话，我也跟着沾沾光。”</p>

河柱去开门，迎进来的人果然是季棠渊。</p>

他应该是从州府过来的，身上穿着那身军装，干干净净的领子和袖口，不见丝毫的风尘仆仆。</p>

闻溪并没有多少惊讶，有的人就是喜欢在喧嚣忙碌之后，选一处安静之地小坐，或者品茶，或者进食，或者闲谈。</p>

季棠渊爱静，来这里自然是看中夜晚的这份宁静，万籁俱寂，皓月当空。</p>

对于她并不意外的反应，季棠渊倒是好奇：“你猜到我会来？”</p>

“并没有。”闻溪如实回答，很快又笑：“反正厨房里有食材，督军只要别吃太稀奇的东西，我这小店还是能满足的。”</p>

“我吃过饭了。”季棠渊坐下来，“你让人沏壶茶来。”</p>

闻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吃过饭才来的，可是转念一想，他大概是想来躲会儿清静，于是便让映夏去沏茶。</p>

茶壶端上来，闻溪亲自给他斟了一杯，“督军这几天气色不错，看来伤已经好利索了。”</p>

他受伤极重，怎么也要养上三个月，可他似乎并没有休息多久就开始操劳政事，这伤便时好时坏。</p>

季棠渊拿起茶杯，“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p>

“人已经被林厅长带走了，听万师傅说，张龙和钱江都已经招供了。”闻溪认真打量着面前闲适品尝的男子，“督军又帮了我一次。”</p>

“何出此言？”季棠渊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深邃的眉头微敛。</p>

闻溪笑道：“今天来的那位林厅长，可是督军的属下？”</p>

“这荣城，谁不是我的属下？”</p>

“那不一样。”闻溪拄着下巴，嘴角微弯：“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非每个人都对督军言听计从，那些阳奉阴违的官员，多如牛毛。”</p>

“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季棠渊喝了口茶，口气并无嘲讽，更像是数落自家小孩。</p>

闻溪见他并没有排斥这个话题，便大着胆子道：“在定是督军跟林厅长打了招呼，不然以林厅长的身份，怎么可能来管一个放火未遂的小案子。”</p>

季棠渊轻笑一声，“看来我想匿名做点好事，还挺不容易的。”</p>

“其实跟匿名也没什么区别。”闻溪看他笑了，她也跟着轻松起来，语气就带了调皮之意：“就算我知道了，也报答不了，人家说债多不压身，我这是恩情多了不压身。”</p>

“你这小丫头，还是个厚脸皮。”</p>

闻溪戳了下自己的脸：“我可没说过自己脸皮薄，这人和树不一样，树没皮必死，人没脸，天下无敌。”</p>

季棠渊失笑，直接笑出了声，精致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而变得更加明艳，好像一件玉制的瓷器，突然间就有了生命般。</p>

闻溪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目光如同被磁铁吸住了，半天无法挪动。</p>

这男人笑的时候好看，真心实意大笑的时候还要更好看，以前是含苞欲放，现在是肆意绽放，周围数米，似有花香。</p>

站在不远处的祈五见到自家主子笑得这么开心，仿佛也愣住了。</p>

他跟在他的身边这么久，看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像这样大笑的时候，更是……没有。</p>

他除了安静，就是发脾气，好像他这个人，心里永远都有阴霾，没有阳光一样。</p>

“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季棠渊笑过之后，清亮的眼底还有笑纹残存。</p>

他喝了两口茶，“我和林恕在国外，曾经是同学，读 的是一个专业。”</p>

“原来是同学。”闻溪默念，“林厅长那个人，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p>

季棠渊举着茶杯送到嘴边，听了这话，挑了下唇。</p>

小丫头心里八成不是这么想的，谁让林恕那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又长了一张风流脸。</p>

这样的人，看一眼就会觉得不可靠。</p>

季棠渊喝了会茶，心情看起来很不错。</p>

“下个月初，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在香山寺给她安排了一场法事。”</p>

闻溪心灵福至：“督军放心，我会提前做好夫人爱吃的点心给您送过去。”</p>

季棠渊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跟着一起去。”</p>

“去香山？”</p>

“我要在香山吃三天的斋。”季棠渊放下茶杯，“香山的素斋，出了名的难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