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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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荣城的大街上还是十分热闹，卖年货的摊位一眼望不到边。</p>

今天是年三十前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抓紧了这个尾巴拼命往外销货。</p>

闻溪来到督军府时，督军府外的大红灯笼已经高高挂了起来。</p>

一进门，只见随从和丫鬟们四处奔走，忙得不可开交。</p>

正在指挥下人们挂灯笼的管事看到闻溪，跟身边人低声叮嘱了几句，便笑着大步而来：“闻小姐过来了，督军在书房。”</p>

刘管事对闻溪的态度比前几次更客气恭敬了几分。</p>

“督军府里可真热闹。”闻溪感叹着，就连花丛里的小灯也都包上了写着福字的红纸，放眼看去，喜庆的红色无处不在，各种大小的灯笼让人目不暇接。</p>

刘管事想着应该多跟闻溪处好关系，说不定这女孩将来会是季家的一员，听了这话便主动说道：“督军喜静，是老督军爱热闹，督军孝顺，就让人怎么喜庆怎么布置，务必要让老督军开开心心的过个年。”</p>

闻溪心想，老督军病成这个样子，而且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他的生命长河已经快要流到尽头了，这大概会是他在世上过得最后一个年吧。</p>

想到此，闻溪难免有些惆怅。</p>

来到季棠渊的书房，也不必让警卫通报，这里的几个副官都对闻溪无比熟悉了。</p>

“闻小姐，麻烦您在外面等一会儿，督军正在议事。”一个副官走上前，客气的说道。</p>

“好，我去那边等。”闻溪走上不远处的小桥，去看水里的锦鲤。</p>

好些日子不来，这锦鲤似乎又多了几个品种，五颜六色的，好像许多染料混在一起。</p>

就在她看得出神，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气极败坏的怒吼：“季棠渊，你真是好样的。”</p>

闻溪一回头，就看到季东盛从书房里气乎乎的走了出来，副官要送他，他直接就开始破口大骂。</p>

副官训练有素，一直垂首听着，直到他骂完了离开。</p>

碰到这样尴尬的事情，闻溪当做没看见是不可能的，本想安慰那副官几句，他却像是无事人一般：“闻小姐稍等，我进去收拾一下。”</p>

望着副官离开的背影，闻溪不免感叹，督军身边的副官，看起来是人人都要巴结拉拢的对象，可他们也不好过。</p>

一边要应付喜怒无常的督军，一边又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p>

很快，副官就请闻溪进去了。</p>

闻溪以为季东盛这么一闹，季棠渊一定会臭着一张脸，没想到他神色如常，看到她进来，还主动打了个招呼，脸上并无半点恼意。</p>

“督军有什么事找我？”闻溪还想着在家里帮忙呢，毕竟明天就是年三十了。</p>

季堂渊见她眉头轻轻皱着，就知道她来得极不情愿，他也没有生气，而是指了一下旁边的座位：“坐下来说话。”</p>

闻溪坐下来后，季棠渊才说道：“你送来的年礼，我看过了。”</p>

“准备匆忙，希望督军不嫌弃。”</p>

“这年礼，你还送给谁了？”</p>

季棠渊突然这么一问，闻溪也愣住了，她一时猜不透这问题背后的隐藏属性。</p>

他这个人很霸道，若是知道东西还送给了别人，会不会翻脸？</p>

可她若是不说实话，日后被他发现了，岂不是更惨？</p>

闻溪正纠结着，就听季棠渊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只管实话实说。”</p>

有了这句保证，闻溪才说道：“除了督军府，还送给了祈家、叶家、姜家，以及医院的林医生。”</p>

“姜家？哪个姜家？”</p>

“是一位叫姜潮的先生，我从他那里买了一台吸氧机，又通过他买下了酱油厂。过年的时候，他让人送了年礼过来，我便回了一份。”闻溪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它几家也是如此。”</p>

季棠渊点点头：“倒是没送多少。”</p>

闻溪看不明白季棠渊的意思，一双大眼睛带着几分求知欲的望着他。</p>

冬日的阳光落到她的脸上，将她面上的肌肤照得如白瓷般发亮，精致美好的五官此刻看起来异常夺目，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嘟着，好似枝头等待采撷的浆果。</p>

季棠渊将视线从她的唇上挪开，随意看着屋里的某处，可是触及到一点红色，又想起那樱桃般的小嘴，那微微张开的模样无意间散发而出的娇娆性感，像一只手在他的心上挠着。</p>

“咳。”季棠渊轻咳一声，似有不满的说道：“怎么还不上茶。”</p>

闻溪看了眼桌上早就摆得整整齐齐的茶壶茶杯，好心的提醒：“督军，茶已经上了，您的还没喝呢。”</p>

季棠渊：“……。”</p>

他拿起一杯茶放到嘴边，从容的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他的失态。</p>

几口茶下肚，身体里的那股焦躁感才被勉强压了下去，季棠渊这才开口问：“你那礼盒上的画是谁画的？”</p>

“是我阿娘画的。”</p>

“画得倒是不错。”季棠渊没有吝啬自己的称赞，“那些立体画也是她设计的？”</p>

“那是我自己弄的。”</p>

季棠渊就知道这种古怪稀奇的主意，一定是出自她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