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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向阳喝了一杯闻溪倒给他的水,这才慢慢冷静下来。</p>

“其实这些话,我都对那些人说了无数遍。”洛向阳神色黯淡,“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认为证据确凿,不管我说什么都是狡辩。”</p>

季棠渊看向颓废的洛向阳:“你再把当天的情况详细说一遍,不要落掉任何细节。</p>

“好。”洛向阳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我还在厨房里做菜,却突然找不到平时惯用的厨刀,我正四处寻找,就有一个警卫来找我,说是郑卫先吃了我的菜,十分不满意,正在那里发脾气。我顾不得找刀,就跟着那个警卫去了包间,我一推门,就看到郑卫先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刀。奇怪的是,郑卫先明明已经倒下了,可他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但我当时都吓傻了,哪里顾得上这些,就在我蹲下去想要查看一下郑卫先的伤势时,外面有人进来,然后我就被当成杀人凶手抓起来了。”</p>

“也就是说,你进入包房的时候,郑卫先已经中刀倒地了。”</p>

“是。”洛向阳举起手,“从小阿爹就教导我们做人要真诚,我对自己所说的话负全责。我没有杀人,郑卫先的确是在我进入前就已经被杀了,但他当时还有没有气,我就不知道了。”</p>

“他胸前插着的刀是你的?”</p>

“是。”洛向阳叹了口气:“我看到那个刀柄就认出来了,正是我之前一直在寻找的厨刀,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郑卫先的身上。”</p>

“你当时听到郑卫先的叫骂声,是不是从与郑卫先相对的方向传来的?”</p>

洛向阳想了想:“我,我不太确定,我当时看到郑卫先一身血,人已经吓傻了,只知道有他的声音不断的重复,至于是从哪里传来的,我也没有留意。”</p>

闻溪能够理解洛向阳,任谁突然看到那副场景都会六神无主,吓都要吓死了,哪还有心情管声音的来源。</p>

“洛向阳。”季棠渊身体微微前倾:“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能够证明,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没有,这些只能是你的自说自话,不能成为证据。”</p>

“没有。”洛向阳绝望的摇摇头:“我想不到。”</p>

“那就换个思路,在你丢刀之前,是否有什么异样。我看过你们的厨房,也听闻溪说过,松江楼的厨师有八名之多。你说自己的刀被偷了,那么偷刀的人是怎样准确找到了你的灶台,又偷去了你的惯用刀呢?如果这个人不是你们的内部人,那他就是在厨房踩过点,你再想一想,有什么人不应该出现在厨房,但你又凑巧看到了呢?”</p>

闻溪不由钦佩的看向季棠渊,这个问题真的是一针见血。</p>

“二舅,你想想,在出事前,是否有这样的人出现。”闻溪鼓励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松江楼了,任何一个出现在松江楼的人,你都应该一清二楚。”</p>

洛向阳闻言,不由垂下眼皮。</p>

“倒是没有这样的人,却有一件奇怪的事。那天,松江楼采购了一批海参,商家将海参送到了厨房,在送货的人中,我好像看到了福松。”</p>

闻溪不记得这个福松是什么人了。</p>

“你可能不认识他。”洛向阳想到闻溪并不住在洛家,对于洛家的下人也不是很清楚,“福松曾是大哥的随从。”</p>

“大舅的人?”</p>

洛向阳点点头:“福松当年和大哥一起出门采买,都不幸遇害了,所以,那个人只是长得像他,但并不是他。”</p>

“二舅怎么肯定那个人不是他呢?毕竟大舅已经死了多年,福松的相貌也会发生变化的。”</p>

“当初你大舅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但身上的衣服和随身的物品不会有错,除了你大舅之外,还有他的两个随从也一起殒命,尸体都残破不全,经过家人辩认,是本人无疑。”</p>

这时,季棠渊忽然问道:“洛向前是否去过丘陇?”</p>

闻溪愣了一下,不明白季棠渊为何会在此时提起丘陇,难道他对那个写着“丘陇意志”的牌匾仍然好奇?</p>

洛向阳看向季棠渊,显然和闻溪一样疑惑,但他还是点点头:“大哥去丘陇看过病。”</p>

“是什么时候的事?”</p>

“大概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p>

怪不得闻溪不知道,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p>

以洛向前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可能一人前去。</p>

“当时是谁陪他去的?”</p>

“是福松和福柏,大哥出事时,他们两个也死了。”</p>

季堂渊若有所思,但他没有继续执着这个问题:“这个福松的长相,你还能记住吗?”</p>

“隐约能记住一些。”</p>

季棠渊让典狱长拿来纸笔,“你说,我画。”</p>

洛向阳看了看闻溪,闻溪冲他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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