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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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来到洛中怀的院中，洛中怀正在和福刚说话，看到她，立刻露出欢喜的笑容：“溪儿回来了。”</p>

“外公。”闻溪上前抱着洛中怀的手臂，“外公这两天感觉怎么样？”</p>

“好多了。”洛中怀笑得开怀，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每一天醒来似乎都要比前一天更加精神，他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而洛家的日子也在越过越好。</p>

这一切，都要感激自己聪明可爱的外孙女。</p>

洛中怀让福刚去沏茶，祖孙俩进了里面的厅堂说话。</p>

“外公，我有件事想问您。”坐下来后，闻溪直接开门见山，她和洛中怀之间本来也不必客气。</p>

洛中怀正色道：“溪儿快说。”</p>

“是关于大舅的事情。”闻溪小心观察着洛中怀，果然在提到洛向前时，他的眼中立刻浮上了一层悲伤之色。</p>

哪怕十年过去了，对于洛向前的怀念和愧疚仍然丝毫不减，那是长在他们心尖上的一根刺，拔不掉又长不出，轻轻一碰都要痛到一身冷汗。</p>

不过很快，洛中怀就恢复了平常之色，他知道闻溪绝非无缘无故问起洛向前。</p>

“大舅当年出事的时候，外公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吗？”</p>

洛中怀手握成拳，目光看向敞开的大门之外，“看到了。”</p>

“我听说大舅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外公是怎么认出那是大舅的？”</p>

“向前出门的时候，穿着你外婆给他做的新衣，虽然面目全非，但是那身衣服错不了；而且他的腰上还挂着一块玉佩，这玉佩是一对儿，另一半儿在向阳的身上。”洛中怀回忆起悲惨的往事，整个人一片默然，“除此之外，身形也一样。”</p>

闻溪心想，看来洛中怀只是凭借着衣着和身上的配饰来判断的。</p>

在面目全非的情况下，衣着可能会成为辩认身份的主要凭据，可若是有人故意换了衣服，那衣着就会成为最大的误导。</p>

更奇怪的是，洛向前是遭遇了抢劫，既然劫匪如此凶残，杀人越货，为什么没有看到洛向前腰间佩戴的玉佩呢？</p>

不管这块玉佩值不值钱，但在猖狂的劫匪眼里，那也是财，没理由别的都抢走了，只留下玉佩。</p>

这一点，说不通。</p>

“外公，我对大舅的印象很模糊，印象中，他和您以及二舅的关系似乎很好。”</p>

洛中怀道：“你大舅性情温顺，少言寡语，不过，他小时候倒是挺活泼好动的。”</p>

“小时候……那长大为什么就少言寡语了，是成熟了吗？”</p>

“唉，说来话长。”洛中怀很快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有一次，你二舅不小心掉进了池塘，是你大舅把他救了上来。这件事，我们当时都不知道，直到过了半年，你二舅有一次说话说漏了嘴，我们又问了向前，这才知道你二舅落水的事情。当然，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们没有责怪向阳，而是表扬了向前，说他是勇敢可靠的大哥哥。”</p>

“那之后呢？”</p>

“之后又过了半年吧，你大舅的身体便出现了一些问题，抵抗力渐渐下降，四肢会酸软无力，本来还挺活泼的一个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为了给他看病，我带他去了不少地方，但都没有多大作用。后来松江楼越做越大，我忙得焦头烂额，便让两个忠心的随从陪着他，那两个随从都是洛家的家生子，聪明可靠，他们陪着你大舅走南闯北，从未放弃。”</p>

“那大舅的病是怎么好转的？”</p>

“是去了一趟丘陇之后。”</p>

闻溪听到丘陇这个地名，立刻想到了洛向前院中的那幅牌匾，上面写着“丘陇意志”四个大字，当初看到这块匾的时候，季棠渊似乎就格外在意。</p>

他还说，丘陇是北地的一个城市，寒冷非常。</p>

洛向阳也说过，洛向前去过丘陇，现在洛中怀更加证实，洛向前不但去过丘陇，他的病也是从丘陇回来后逐渐好转的。</p>

“大舅在丘陇住了多长时间？”</p>

“一年。”洛中怀对于这些往事，记忆的非常清楚，“一年多后，他们回到荣城，也是从那时起，他的病逐渐好转。我让他进入松江楼成为一名厨师，这也一直是他的愿望。从前，他身体不好，无法胜任，现在，他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终于可以站在炉灶前了。”</p>

故事听到这里，似乎应该是一个HE的结局，但闻溪知道故事的结尾，一个人的悲惨不会就此告一段落。</p>

果然，洛中怀叹息一声，神情中带着悲痛：“向前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好厨师，但是命运弄人。有一次，向阳在做菜的时候，不小心用酒精引燃了炉灶，千钧一发之时，是向前上前扑灭了火势，向阳只受了轻伤，向前却被烧伤了双手，特别是右手，烧伤严重，筋都断了。做为一名厨师，他当然知道没有了右手意味着什么，于是，他主动放下了厨刀，做起了采买的工作。后来，结婚生子，日子也算过得其乐融融，要不是……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