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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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先跟我去见皇上，求得皇上的原谅，只要保住他的命，别的再说。”</p>

顾莘是被顾丞相半推着来到御瑄殿，站在皇上的旁边，想起多年前受到的种种恩宠，全是假象，心中黯然，更加不愿意开口说半个字。顾府，封府，她的娘家好坏，都已不能影响她在宫中的地位，从前的飞扬跋扈，如今只剩下这点觉悟，安静的过日子，了却余生，再不多想。</p>

顾丞相一见到皇上便噗通跪地，磕了几个响头，</p>

“皇上开恩。”</p>

他的额头因磕头已渗出血迹来，但他来不及擦，只是跪在地上求着皇上。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对皇上的了解比一般大臣要多很多，皇上的心思、手段，足够让他心惊胆战。这些日子，他想起许多往事，当年，皇上刚登基时，朝中一半大臣是先帝的老部下，对皇上是各种抱团排挤，而后来，这些旧臣的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有的满门抄斩，有的株连九族，最轻的也被派到沙场战死，死无全尸。这些惨剧顾丞相都历历在目，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效忠皇上，效忠朝廷，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也落得那样的下场，谁知，老了，老了，千防万防，终归还是被牵连进来。</p>

这天城最近被顾南封搅的天翻地覆，朝廷日日有人上奏请皇上处理，而皇上却始终没有动手，太平静了，越是这样的平静，顾丞相越是知道皇上酝酿着的是何等大事。所以他押上自己的姓名来求皇上。</p>

哪怕一命换一命，他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无所谓，但是那个不孝子顾南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即便不孝，即便有辱顾门，但是毕竟是顾家唯一的血脉，只要能活着，不让顾家香火断了就好。</p>

想到这，他又老泪众横，往前又跪了一步，拼命磕头。</p>

“求皇上开恩哪。”</p>

皇上只是坐着，对下面磕头的顾丞相似无动于衷，双目冰凉，看不出任何情绪。</p>

一旁的顾莘终于看不下去了，也跪倒顾丞相的身边，扶着他，不让他继续磕头，开口到，</p>

“皇上，请您看在臣妾的份上，看在芊柔公主的份上，绕我哥哥一命。”</p>

“皇上，求您看在老臣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那不孝子一次机会，哪怕让他做牛做马也行，只求给他留条活路。”</p>

父女二人都在皇上面前跪着，都流着泪，这场景感人肺腑，连一旁站着的安公公都为之动容，不忍看他们父女继续跪下去。</p>

他见皇上面色无常，又不知在想什么，所以大着胆子向前走一步，劝道，</p>

“娘娘，顾大人，您二位都起来吧，好好说话。”</p>

安公公之所以敢自作主张让他们起来，是怕他们再这么求下去，把皇上惹急了，后果更严重。</p>

但是顾莘与顾丞相哪里肯听，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看着皇上，大有一种皇上今天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不走的态度。</p>

安公公摇了摇头，心想你们这么逼皇上，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吗？</p>

果然，只见一直沉默的皇上，眉心不易察的皱了皱，开口说道：</p>

“既然你们都觉得朕要处死顾南封，倘若朕不处死他，岂不辜负你们的心意？”</p>

这翻杀人不见血的话，从他嘴里慢条斯理的说出来，犹如当头一棒，重重的敲在顾丞相与顾莘的头上，两人身体不自觉的发抖。都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是一个恶魔，把本来已经在悬崖边上求生的他们，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了悬崖。</p>

“皇上…”顾丞相一声嚎叫，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p>

“爹，爹…”顾莘也忍不住大哭出声。</p>

皇上依旧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闹剧都与他无关。</p>

安公公急忙叫了别的太监过来帮忙，</p>

“快扶顾大人回莘雀宫去，叫上御医。”</p>

“娘娘，您别着急，小心身子。”</p>

安公公一边吩咐，一边催促着，快把他们两人弄出御瑄殿，以免再触了皇上禁忌。今日在御瑄殿这般闹腾，他们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皇上的性情他们是了解的，这么来求，只怕是火上浇油，这顾南封的命，早晚要丢。</p>

皇上本来就因为没找着兮妃娘娘，而急火攻心，再被顾家父女这么一闹，怕是真要对顾南封不利。</p>

待他急忙赶回御瑄殿时，果然如他所料，皇上已召集了一批近前侍卫，整装待发。</p>

“皇上，这是…”</p>

“去封府。”</p>

果然，顾南封这命，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顾丞相跟莘妃今晚若没有来闹这一出，或许皇上还能多留他几日，但现在？无力回天。</p>

皇上召集的全是宫中的御前侍卫，个个武功高强，又亲自带队去的封府，这顾南封今晚是插翅也难飞了。</p>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封府，原本就埋伏在外的侍卫，见皇上亲自前来，全都现身，纷纷跪在了皇上的面前。</p>

“封府什么情况？”</p>

“回皇上，封府这两日很平静，府里就一个老管家与顾南封。”</p>

“开门。”</p>

一声令下，几人开始狠力撞击封府的大门，撞击声太响，里面传来老管家惊呼的声音，似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而来</p>

“谁啊？谁啊？”</p>

还没等他开门，外面的侍卫已把门撞开，里面的老管家被门一撞，摔倒在地，他正准备破口大骂，抬头一见是皇上的御驾，顿时惊慌的跪在一旁，忍着身体剧痛一声不敢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