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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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菜村不大，从南到北十几分钟路程可以走完，梁倩娘家离孙寿元家挺近的，从另一条岔子进去，下坡走上一段，两侧是农户们的田地，其中有一条小河堤是村里妇女常去的洗衣地。梁倩娘家就在那条河背后。</p>

梁倩怀孕了，来的时候两人走得慢悠悠的闲逛一般，这次梁倩走得稍快了些，不到五分钟，便看到了那条小河。</p>

陆深在一旁扶着她的手，看她一手扶着腰，脚蹬到一块小石子都会心惊一下，恨不能那肚子长在自己身上，“你悠着点，跑这么快小心摔了。”</p>

梁倩：“……我走得不快啊。”正常人速度而已，加上走的是下坡路，不自觉提速了。</p>

她眼尖地瞧见小河那头聚了十几个人，闹哄哄的，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手里拽着绳子，顺着看去，那绳子绑着一个挺大的笼子，笼子里一个小小的衣着破烂的人。</p>

梁倩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但将一个人关笼子里，着实觉得过分，“他们在干嘛？”</p>

陆深看过去，沉了脸色：“浸猪笼。”</p>

梁倩大惊，再仔细一看，那老男人面容熟悉，旁边指指点点的一个女人长得也脸熟，不正是原身的父母吗？！</p>

这头。</p>

“小小年纪不学好啊，偷东西吃，搞对象，丢不丢人啊！看老娘不给你点教训！”张英丽满面怒火，一下一下往笼子上踹去。</p>

她是个矮个子的妇人，抹了桂花油的头发乌黑滑腻，近几年生活过得不错的缘故，整个人敦实不少，力气瓷实，笼子因她粗暴的动作翻滚了一圈</p>

里头是一个瘦弱的女孩，蜷成一团，脏乱的衣服上都是泥，枯黄的头发躁乱如草，她想嘶喊，声音却微弱：“我没有……！”</p>

“还敢顶嘴！老娘好心把你接回来，你就是这么孝敬我的，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张英丽又揣了一脚，这下竹片编织的笼子半截抖滚到了河里，女孩大半个身子侵泡到水中，眼神恐惧绝望，抓着竹栏往上挣扎：“我没有，我没有！”</p>

四周几个观望的村民小声议论。</p>

“小姑娘才十三岁，能搞出什么啊这样教训她，毛都没齐。”</p>

“你不知道，她从小就爱偷东西，以前她跟马老汉的时候，住我隔壁，我家晾在院里的红薯干老被她偷拿，从小就是坏坯子！”</p>

“真的啊，那搞对象是怎么回事？”</p>

“谭家那小儿子阿年，你知道吧，俩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在一起，听说阿年帮这个小丫头片子报假警，说马老汉干坏事，前段时间被抓去审问了。”一个老婆婆啧啧称奇：“才十三岁，小小年纪就缺男人了！”</p>

“怪不得她妈要给她浸猪笼。”</p>

“……哎，阿年他妈来了。”</p>

一个五十岁出头的长脸女人从人群里挤进来，手里拽着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个子不高，脸上布满雀斑，耸着肩磨磨蹭蹭不肯挪动脚。</p>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长脸女人怒吼道，用力将人扯到前头。</p>

张英丽哟了一声，揣笼子的动作停下，鄙夷道：“带你的宝贝儿子认儿媳妇来了？”</p>

长脸女人呸了一声：“谁他妈要娶你女儿。”</p>

她扭头瞪向笼里的女孩，“小贱皮子，你搞什么让我儿子帮你找警察，我儿子跟你一点关系没用，你跟大家伙说清楚！”</p>

她又推了一下自己儿子：“说，你跟她没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