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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将一粒药递给郑晚瑶。</p>

“酒里也掺了些东西,这是解药。”</p>

卫渊低头时安安静静,视线扫过郑晚瑶有些泛白圆润的指腹时,下意识偏过目光。</p>

“你的仇我也会替你报。”郑晚瑶将那粒解药咽下去,她神情认真。</p>

“卫渊,我从前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是因为我不希望你死,哪怕是今后命你去燕国,我也希望你能活着回来。”</p>

卫渊也认认真真回答。</p>

“没有殿下允许,属下不会死的。”</p>

他略微抬眸的时候,露出来一双清冷深邃的漆黑眼瞳,那张脸亦是极为好看,即便是被面具遮罩着,也能看出来一截流畅白皙的下颌。</p>

“从崔仪那件事再到北域刺杀,你替我做了许多事,今夜也是如此。”</p>

郑晚瑶凝视着他的眉眼。</p>

“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像从前那样,所谓以性命相托,只会让我厌恶。”</p>

“卫渊,你要活着。”</p>

从内殿和父皇交谈之后,郑晚瑶心中始终笼罩着一股郁郁之气。</p>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p>

卫渊微愣,随后缓缓道:“属下明白,只要殿下在一日,属下就会陪伴一日。”</p>

身为暗卫,揣摩主上心思原本就是大忌,他反复告诫自己要克制。</p>

只是即将和郑晚瑶一起前往那缱绻暧昧之地时,卫渊还是低声问了句:“殿下,您还喜欢那位质子吗?”</p>

“不喜欢。”</p>

郑晚瑶在他面前也并没有遮掩。</p>

“不管是暖情香还是别的什么迷药,只要让他上钩就好,留你在旁边看着,是因为要提防沈霁临身边的暗影。”</p>

“至于我,自然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关系。”</p>

郑晚瑶今天并没有用任何敬称,永安王也好,公主也罢,她如今只想走得更快更远。</p>

如果说从前是觉得留给她的时间不多,那么现在就是父王也支撑不了多久。</p>

卫渊紧了紧手指,听到这里倒是松了口气,他想的是宁愿郑晚瑶喜欢裴小将军,也不希望那个人是沈霁临。</p>

但是当这种卑怯心理出现的时候,他只越发觉得自己心中的口子有些钝痛。</p>

郑晚瑶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澄澈,所以他很害怕有朝一日心里那些不堪的念头,会在无法压抑的情况下被发现。</p>

说到底,他只是暗卫而已。</p>

而当卫渊在暗中护送郑晚瑶来到了一处荷花池旁边的时候,果不其然就看见了那位质子早就已经恭候多时。</p>

于是他也就按照郑晚瑶的吩咐,直接带着金吾卫将周围盯得很紧。</p>

泠泠月色,菡萏荷香。</p>

沈霁临彼时并不知道郑晚瑶要跟自己做什么交易,他手中尚且沾染着血腥气,这会哪怕被揉搓了无数次,却依然觉得刺鼻。</p>

“永安王殿下,恭喜。”</p>

他有些神情复杂地看向郑晚瑶,谁都没想到在接风宴上,少女非但是没有所谓结亲,甚至堂而皇之封王拜爵。</p>

不仅是太傅,就连那位他最厌恶的淮南王齐墨翎,也同时出现为她说话。</p>

哦,还有一个裴小将军。</p>

沈霁临自然是知道郑晚瑶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但是当真正体验到的时候就又是另一码事,尤其是他心中古怪的恶意作祟。</p>

“我会将郑霄和那些党羽的把柄交给你,还有藏宝图的钥匙,只希望殿下能够信守承诺,助我从北域回燕国。”</p>

他如今已经不指望燕国,今天夜里见到的细作也已经死在自己手中,所以沈霁临想要拉拢郑晚瑶对付燕王。</p>

但是郑晚瑶却好像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哪怕是藏宝图的钥匙,也并没有过问。</p>

她只是斟了杯酒递过去。</p>

“你想借着本王的手杀人可以,但是总要做好会被反噬的代价。”</p>

郑晚瑶没有兜圈子,今天晚上就像是要摊牌般开门见山。</p>

她也很清楚按照黑莲花的性格,就算是真的有钥匙,也不可能会把地图交出来。</p>

“沈霁临。”</p>

郑晚瑶身上酒气很重,此刻微微抿了口酒看向他。</p>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求我吗?”</p>

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遥遥望过来眼眸好似一潭深水。</p>

沈霁临并不知道郑晚瑶说这话的意思,他鼻翼间飘荡着一股很浅淡的幽兰香,酒液的气息也愈发醇厚扑面而来。</p>

他很少饮酒,但是当看见郑晚瑶咽下去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她手中的杯盏上。</p>

上面很浅淡地落下了胭脂印。</p>

“我不知道永安王在说些什么。”</p>

沈霁临还想要装聋作哑绕圈子,结果少女今天夜里却好像偏偏不想让他逃避。</p>

“我说你早就已经培养了暗中势力,隐忍蛰伏了这么些年,还借刀杀人,真是好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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