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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然如此痛快,那在下也就不绕弯子了。”叶将白道,“只要殿下放了叶家人,那么在下自当恭迎太后回宫。只是殿下回去的时候,难免要委屈些,仪仗一类,想来是不会有。”</p>
“我知道。”赵长念笑,“但国公可想过,我一旦回去,他们早晚会知道?”</p>
“知道也是后头的事了。”叶将白轻咳两声,“只要殿下回去,在下定不会苛待。”</p>
“好。”长念想也不想就点头,“如国公所言。”</p>
在来之前,叶将白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赵长念不愿意配合,亦或是直接对他刀剑相向,独没有想过她会像现在这般冷静而圆滑。</p>
圆滑得像他一样,令人烦躁。</p>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也从未走进过她心里,他于赵长念而言,从来只是一把上好的刀,亦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别的什么也不是。</p>
眼底微微有戾气,叶将白别开了头。</p>
长念自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问:“我若与国公化干戈为玉帛,国公如何与部下解释?”</p>
这事有些大,肯定是要让手下人都知道的,但解释起来甚为麻烦,也无从下口,总不可能直说:老子扛不住武亲王的压力了,赵抚宁已经翘辫子了,必须把七殿下接回来当新的傀儡,才能名正言顺地继续争权。</p>
这样说不体面,做大事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体面。</p>
狐眸一转,叶将白道:“此事,就需得殿下机灵些了。”</p>
他眼里又泛起了算计别人时独有的光华,长念在旁边瞧着,竟觉得挺怀念的。这人坏透了,向来会使手段,与他为敌太累了,但若站在旁边看他算计别人,那倒不失为一件愉悦的事。</p>
山风渐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细节。长念看了看觉得天色不早了,很想说要不今日就到这儿,明日等她回京了还能接着说。</p>
然而,她刚想开口,叶将白眼眸就眯了眯。</p>
好歹也在一起过,长念很明白,这人这表情是不高兴的前兆。也对,辅国公万人之上,一向只有他给人下逐客令的,哪儿能让她先开口赶人?</p>
于是长念生生将话咽了回去,继续同他商议太后仪仗的规制问题。</p>
日头在天上打了个圈儿,眼瞧着要往西边落下去了,叶将白仍旧不慌不忙地道:“为了先压住消息,还得委屈殿下暂住国公府。”</p>
提起国公府,长念就想起那被自己撬走卖了的玉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不必麻烦了吧?”</p>
“怎么?殿下还怕在下谋害?”叶将白满眼讥诮,“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会想杀殿下,独我不会。”</p>
“倒不是怕这个……”长念干笑。</p>
叶将白斜眼看着她脸上明坦坦的心虚,低低地哼了一声:“国公府已在重新修缮,断不会让殿下用绳子吊着上楼去。”</p>
长念傻笑着抬头望天,叶将白这个人也是有优点的啊,大方极了,她搬空他的国公府,他都没打算跟她计较。</p>
那随他回府住两日,也没什么大不了。</p>
“就这么定了。”长念道,“之后,国公可要好生配合。”</p>
叶将白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山下隐隐的京都轮廓。</p>
京都尚在一片迷雾之中,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朝中百官也是人心惶惶。武亲王正与旧部密谋呢,就听见宫里的眼线传来了消息。</p>
“王爷!大事不好了!大皇子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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