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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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降忽地狠狠一愣，背脊下意识地僵直。</p>

但这其实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绑头发。</p>

以前，他虽然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大多时候也不懂情调或是怎么哄人，但却总喜欢缠着她做一些很细小温馨的事情。</p>

比如出门喜欢牵手，比如会让她给他系领带，比如想帮她绑头发。</p>

他性子不好，容易不耐烦，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忍住耐心细致认真的去完成的。</p>

给她绑头发算一件，害怕扯痛她，每次都很小心翼翼，最后还要洋洋得意地看好几遍，亲亲她的额头，说：“真好看！”</p>

那些年里，至少和她比起来，他的确是在认真地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p>

不是她所认为的，等价交换，各取所需。</p>

褚云降忽然垂了垂眼帘，鼻尖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p>

须臾，发圈最后一道绑完，路阔松开了手。</p>

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了她半晌：“那天，在船上，是你送我回房的么？”</p>

褚云降闻声顿了顿，低低应了声：“嗯。”</p>

“我……”他顿了顿，拧着眉头迟疑了半晌：“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p>

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p>

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应该是没做。</p>

但别的，他就不知道了。</p>

褚云降垂眸轻轻拍着怀中褚禾易的背，低低说了声：“没有。”</p>

那天他说完别让他后悔那些话之后，忽然抬手抚了抚额，撑着墙壁站了会儿。</p>

洋酒后劲大，加上他先前还喝了不少白酒，不醉才怪。</p>

她本想找个工作人员帮忙将他送回房间的，但值夜的基本都在内场，她也不好再回去。</p>

最后只得将他扶回了房。</p>

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发圈也不见了。</p>

路阔点了点头，看了眼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小鬼。</p>

不知梦到了什么，粉嘟嘟的小嘴巴努了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p>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p>

但这小鬼长得还挺可爱。</p>

眼看着小家伙已经睡沉了，褚云降起身将他重新放回了床上，替他掖了掖被角，又亲了亲他的小额头。</p>

等她再转身打算坐下的时候，发现路阔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陪护沙发的另一侧，在静静地看着她。</p>

她愣了愣。</p>

见她顿住，路阔瞥了眼身侧的位置，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p>

敢情和他坐一起都不乐意。</p>

有些烦躁地皱了皱：“你过来坐。”</p>

说着就要站起来。</p>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不……不是，你坐我包上了。”</p>

里面还放着褚禾易的药。</p>

路阔顿了一下，偏头看了眼。</p>

还真是。</p>

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将她的包拿出来。</p>

好在只压到了边角，里面的药盒没被压塌。</p>

褚云降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包，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p>

而后看了眼他身侧空着的位置，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p>

刚落座，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瞬间侵袭了过来。</p>

清冽的木质香参杂着一股薄淡的烟草味，带着点成熟男性荷尔蒙的张力感。</p>

这么近距离的嗅觉冲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往一侧挪了挪位置，尽量让自己不要碰到他。</p>

路阔侧目看了她一眼，病房的环境忽然让他想起来一件事，淡淡问了声：“褚诵呢？近期怎么样了？”</p>

褚云降忽地一怔，须臾，垂下眼睫缓缓道了声：“去世了。”</p>

话音刚落，路阔倏地转头看过来，脸上神色有些难以置信。</p>

片刻后，她补充了句：“三年前，就去世了。”</p>

路阔抿着唇，眉头深锁地看向她神色平缓的侧脸。</p>

须臾动了动唇：“是……治疗经费的问题吗？”</p>

他们当年产生纠葛，最主要的纽带，其实是褚诵。</p>

当初褚云降大学期间四处兼职，是因为要给褚诵筹集手术费用。</p>

褚诵有先天性心脏病。</p>

原本褚父没去世之前，褚云降的家境还算殷实。</p>

父母恩爱，生活稳定，家中唯一的波折就是褚诵的病。</p>

医院给的意见是最好在十岁之前做手术。</p>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她十六岁那年，父亲忽然于一场瓦斯爆炸中意外身亡。</p>

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p>

被父亲宠了将近二十年的母亲无法接受家庭的变故，短暂的伤心后，认识了那时候伪装得很好的闻荣平。</p>

并于一年后匆匆改嫁。</p>

可不曾想，婚前儒雅有风度的男人，在婚后忽然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嗜赌成性，甚至挥霍光了当初褚父意外的赔偿金，以及褚诵的手术经费。</p>

可褚云降无法接受的是，母亲对这些，选择忍受。</p>

那时候，褚诵六岁，距离最佳手术年龄期限，还有四年。</p>

于是，她在上大学后便开始四处兼职，家教老师只是她众多兼职中的一个。</p>

那段时间褚诵在住院，她经常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凌晨下了班再去医院陪护，周末去路家给路煜文补课。</p>

老太太给的课程费很高，几乎一节课的费用，就是她干别的兼职两天才有的工资。</p>

后来褚诵病情恶化，几乎离不开人，何文秀也只能在周一至周五去陪护，因为周末闻荣平和闻肖会在家，她走不开。</p>

于是，褚云降只得辞去了家教一职，周末去医院。</p>

那次辞职后，她与路阔再次见面，是他来给她送补课费。</p>

当时辞职她是在电话里说的，补课费也就没来得及当面结算。</p>

她本想抽空再去路宅拿的，但没想到路阔亲自给她送来了。</p>

那天他过来的时候，她刚下晚课，准备去兼职，看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考都没考虑直接挂了。</p>

于是他又打了第二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