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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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那时问我“为什么非得结婚不可？”</p>

“他爱我，也保护我”我握着花束，看着远处觥筹交错间的那人轻声回答。</p>

一大段话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了几个字。</p>

“我想见你”</p>

过了半分钟他发来一个境外的定位。</p>

“过来”他说。</p>

我到当地时还是傍晚，天还没黑，街边五彩的霓虹灯就已经早早点亮，街头充斥着各异肤色和语言，人声熙攘，宛如白昼，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p>

路旁的女孩们手里夹着烟谈笑打闹，她们穿着亮色的紧身裙。</p>

咸湿的风吹散了她们微卷的长发，像首软调子的歌。</p>

有个腼腆黧黑的少年凑上来兜售手里廉价的镀银串子，他的口音浓重，似乎是新手，又害羞地结结巴巴说不全话，只会一遍遍翻腾着串子向我展示。</p>

我本来没心情买，却在抬头看见男孩眼睛一瞬间改变了主意。</p>

真像宋子渊。</p>

以前的宋子渊。</p>

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又温和，像林中溪旁汲水的麋鹿。</p>

“剩下的作小费”我将一张大面值的美元塞入少年的衬衣兜里，随手拿了一串小鱼吐珠的戴上。</p>

他惊讶地咧开了嘴，捂着口袋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止不住地连声道谢。</p>

我摆了摆手。</p>

除了那双让人难以忘记的眼睛，我对宋子渊的初次印象也就止步于此了。</p>

那时候我有男朋友，第一个男朋友，是一段眼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的时光。</p>

他姓汤，是学校的特招生，能够几秒钟之内心算四位数乘法，张开眼睛笑眯眯地告诉我正确答案，每天打着好几份兼职补贴家用，校服刷的皂白，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每天都笑的阳光灿烂。</p>

他喜欢踢球，每天我都抱着两瓶水去球场上等他，看着他进了球后高举着双手朝我跑过来。</p>

“程明仪，程明仪，你有没看到！我刚才简直就是盖德穆勒附体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