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满脑子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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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满脑子都是她</p>

大学以来，苏樾做过很多兼职。</p>

酒吧营销、健身房教练……到现在给一个培训机构做篮球老师，平时教小朋友打打篮球。</p>

这是他干得最久的一份兼职，和老板熟了，心里也渐渐有了点想法，这年头最赚钱的行业就是教育培训，家长最舍得砸钱给孩子辅导文化培养兴趣。</p>

他独立早，知道攒钱的重要性，手上有点积蓄，机构的老板也有开分店的意思，好几次透露过想让苏樾大学毕业后直接跟他合作当合伙人。</p>

苏樾还没想好，回宁州还是荞市。其实也就是等许清佳一个发展规划而已，可是许清佳从来没跟他聊过这些。他们俩这些年，说是床伴吧，又比床伴亲昵许多，甚至平时生活习惯已经熟稔到近似老夫老妻的模式了。但从来没有人提过“恋爱”这样的字眼。</p>

苏樾知道自己配不上她。</p>

这也是一段很纠结的心路历程。</p>

在床上的时候他会想他们都这么亲密了，她不和他在一起还要和谁？</p>

白日清醒时候又为自己那点僭越的想法感到可悲可笑。</p>

他们的阶层一个天一个地，他凭什么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让许清佳跟着他一起走下神台过平凡甚至艰苦的日子？</p>

所以许清佳越来越觉得苏樾床上放荡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因为只有情欲浓时他的理智暂时退场，才会显出一些黑暗的人格。</p>

边上的小屁孩红着眼过来喊教练，说谁谁谁抢了他的球自己玩。</p>

苏樾不喜欢男生哭鼻子，思绪从许清佳那里暂时抽回来， 眉一皱训斥道：“哭什么？羞不羞？”</p>

也不知道是谁最喜欢看许清佳在床上哭鼻子的样子。</p>

许清佳，许清佳。</p>

又想到她。脑袋里全是她。</p>

她去上海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也许他赖皮贪来的这段时光也快要结束了。</p>

苏樾想起许泽丰前几天给他发来的消息。</p>

许泽丰追着喜欢的女生也考上了荞大，他是许家人，当然知道叶行远。</p>

叶行远和陈耳分手了。</p>

不仅如此——许清佳还和叶行远见了一面。</p>

所以苏樾前几晚在床上比往常还要失控。苏樾知道自己当初能赖上许清佳，是在她灰心失意的时候捡的空子。</p>

现在呢？</p>

许清佳没想到会在回去的飞机上遇到学姐。</p>

老师和同门还在上海游玩，但她结束了表演后立马就回来了。因为苏樾生日就在隔日。</p>

苏樾从小没过过几次生日，可在许清佳看来这是很重要的日子——小时候每次生日妈妈都会为她举办一个生日宴会，生日当天，也是她朋友最多的一天。</p>

许清佳之前不知道，前段时间无意间看到苏樾的身份证才记下的。问他，他也只说不过生日。</p>

怎么会有人不过生日呢？这明明是一个接受大家祝福和收获快乐的日子。</p>

许清佳今年想帮他过一个。</p>

许清佳如果一个人出行，都是坐头等舱的。头等舱私密性好，她快下飞机才看见陈耳和她身边的男人。</p>

年纪看着不算年轻，容貌出色，但比容貌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周身气度。</p>

他西装革履，下飞机后亲昵地挽着陈耳的腰，许清佳跟了他们一段路，想证明是自己看错，学姐不是才和行远哥分的手吗？这么快……</p>

她忽地回忆起学校里那些谣言，都说民族舞的陈耳被人包了。</p>

许清佳当时是不信的，可是现在……</p>

许是许清佳跟得太近，被男人的助理发现，到男人耳边耳语了一阵，接着那个男人和陈耳齐齐朝许清佳看过来。</p>

许清佳尴尬，学姐也愣了一下，但她回过神后却是大大方方的，跟身边男人说了什么，然后朝许清佳走来。</p>

“清佳。”“学姐。”</p>

许清佳不知道除了叫她还能说什么。</p>

陈耳已经毕业，实习期就搬出宿舍了，说起来她们不见数月有余。</p>

“没想到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所以你刚才是……和我同一班飞机？”</p>

许清佳点头，“我也下飞机才看到你的，和老师去上海参加了一个表演，刚回来……你也是去上海吗？”</p>

“嗯，毕业旅行。”</p>

陈耳说这话的时候，许清佳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p>

他坐在休息椅上处理公务，从容得像坐在高级写字楼的最顶层。</p>

陈耳发现她的目光，也回头望了一眼。</p>

“那是，”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我男朋友。”</p>

“那行远哥……”</p>

“我们很早就分手了。”陈耳淡淡道。</p>

陈耳大叶行远一岁，更比他理智很多。</p>

叶家的反对、叶行远的幼稚，还有一些……现实问题。陈耳跟叶行远提了分手。</p>

叶行远不愿意，但拗不过陈耳态度坚决，丝毫不给他挽回的余地。</p>

许清佳更不知道其中缘由，叶行远最近状态不太好，她看了……难免有些担心。</p>

但好像也只是担心了。</p>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境的变换。</p>

机场人来人往，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陈耳看眼时间，“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p>

许清佳犹豫一下，说：“好。”</p>

陈耳的男朋友姓季，许清佳称他季先生。季先生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就停在机场外，饶是许清佳跟着父母见多识广，也鲜少见这种阵仗。</p>

阶层上还有更高的阶层。</p>

陈耳和季先生怪异的相处方式，加上学校里那些流言蜚语，许清佳在车里挺不自在。好在季先生只将她们送到餐厅，并没有一起用餐，临走前给陈耳留下一张卡。</p>

举手投足间颇有英式贵族的气质。</p>

“你听说了吧。”</p>

侍者倒了红酒，陈耳摇晃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酒像血液一样在玻璃杯里来回晃荡。</p>

她看向许清佳，表情依然淡淡的，许清佳一时没听明白。</p>

“什么？”</p>

“学校里说，我被人包了的事。”许清佳一愣。原来陈耳早就知道，那她为什么从未解释过呢？</p>

“你怎么想的呢？”陈耳又问她。</p>

许清佳张了张嘴，出声却困难。她想了一下措辞，“我想……你不会这样的。”</p>

“清佳，”陈耳笑了笑，“谢谢你信任我。”</p>

许清佳的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又听陈耳说道：“但我的确这样做了。”</p>

许清佳表情僵住。</p>

“我确实，被包了。”</p>

陈耳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p>

“他叫季明徵，还记得吗？去年校庆，校董席最中间的那位。”</p>

……</p>

从餐厅出来，许清佳还处在懵然的状态。陈耳说她确实是厌了叶行远了，季明徵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长相出众身材也不差。即使她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农家女以后并不能跟季先生长远，但此时的荣华能享一时是一时。</p>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陈耳这样说，“何况——我不想回山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