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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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p>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p>

他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只是见你没有要和我相认的意思，我也不好贸然打扰，只能默默跟在你身边，将你当作师姐……”</p>

他伸出手，轻轻地在她毛茸茸的头顶揉了一下，一如从前一般：</p>

“我知道是你，一直都知道。”</p>

扑通！</p>

沈呦呦感觉内心的小鹿在一路疯撞，根本刹不住车。</p>

这样温柔的低语，谁能挡得住。</p>

可她心砰砰直跳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p>

如果说小仙君一直就知道她就是那只幼崽呦呦，那么他对她的那些好和特殊，他方才自然应下的那声喜欢，可能……</p>

就都不是那层意思了？</p>

那她刚才那一堆叭叭叭的话，岂不都是在自作多情？</p>

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p>

沈呦呦如遭雷劈，啪叽一下跌倒在桌面，顺便还拿小翅膀挡住了脸。</p>

苍天鸭，那她还怎么继续面对小仙君呀？</p>

望着横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企图装死的小毛球，谢知涯唇边溢出一抹愉悦的笑，却还用担心的语气道：“呦呦，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p>

沈呦呦有气无力：“对不起，我想静静。”</p>

*****</p>

百花峰。</p>

数名女修在一座辉宏院落里鱼贯进出，手上都端着盛着清水的木盆，神情亦皆是忐忑紧张。</p>

一间装横华贵的里屋内，身着长袍的岑掌门面色凝重地站于窗前，正听着身边修士的叙述。</p>

“若雪小姐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只是那封印已毁，她体内寒毒也将逐渐在体内蔓延，若不能尽快遏制，只怕还是会于性命有忧啊……”</p>

岑掌门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所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吗……”</p>

“苏兄将若雪托付给我，我却没能照顾好她。”</p>

岑掌门轻叹，语调沉痛，“这让我如何能心安。”</p>

那修士连忙道：“掌门待若雪小姐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若雪小姐……命中有此一劫罢了，掌门无需过分自责……”</p>

说着，他观察着岑掌门神色，低语劝道：“若雪小姐体质特殊，此事原本就只能由她来做。”</p>

“这本就是迟早的事……如今也只是将仪式提前了些罢了。”</p>

“……若雪小姐吉人天相，定然是能熬过去的。”</p>

岑掌门手指在额角轻按，似若很疲惫：“也只能如此了。”</p>

那修士见他松口，便应喏着要去准备，却在退下前被岑掌门叫住。</p>

“慢着些。”</p>

岑掌门眼神微微闪烁，“我听说，若雪这几日昏迷中，一直在喊一个弟子的名字，可确有其事？”</p>

修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p>

岑掌门叹口气，手捋着胡须，姿态极宽容地道：“等仪式结束了，就把那弟子喊过来，陪陪若雪罢。”</p>

“她对宗门贡献甚卓，有什么心愿，都要满足她。”</p>

==</p>

在那日的乌龙事件后，沈呦呦很是自闭了一阵子。</p>

虽然小仙君很是宽容地将此事一笔带过，没有再多提，同时也顺应她的请求，没再喊她师姐。</p>

可沈呦呦还是觉得很难面对他。</p>

误会别人喜欢自己，然后还自作多情地去劝别人“哎呀你不要喜欢我了”，最后反被轻飘飘的告知“什么，你怎么会这样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崽啊”。</p>

这其中的尴尬是难以言表的。</p>

但好在这种尴尬，终是在日常相处中逐渐淡去。</p>

而真正戳破身份后，也还是有些好处的。</p>

就比如，她在小仙君面前可以更加放肆，不需要再努力维持什么师姐人设，而可以尽情放飞自我，展现真我。</p>

甚至，还可以时不时变回小毛球，跑到在小仙君身前，拿着宽距木齿梳，心安理得地让他给她顺毛。</p>

此事带来的最后的一点尴尬余韵，也随着另一桩大事来临被冲淡——</p>

鬼门即将大开，九嵬山的玲珑塔亦将开启，宗门欲组织一批弟子前往历练，名单是提前拟好的，而她和小仙君的名字赫然在列。</p>

这其实是不太正常的。</p>

因为按理说，一般新入门的弟子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等历练的，可此回似是宗门制度革新，名单里面竟有好些位新弟子，还有不少老熟人的名字：</p>

夜九、苏若雪、岑嘉宁，甚至还有许绍林……</p>

看到这些名字后，沈呦呦的第一反应就是火速撤离。</p>

和龙傲天玛丽苏一起去历练，肯定没好事。就算有好事，也是落到他们头上，别的人就是去当垫脚石罢了。</p>

历练是不可能去历练的，这种悲催事，谁去谁倒霉。</p>

她不仅自己不想去，还想把小仙君一起留下来，免得他受到什么牵连。</p>

可这种历练机会，在大多弟子眼中，都是难得的机遇，她想要让小仙君不去，总得有个正经理由。</p>

她苦苦思索了好些天，还没想出个靠谱理由，就先收到了来自大魔王的传讯。</p>

那讯息仍只有寥寥几字：</p>

【三日后子时，老地方见】</p>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幽会的小纸条，可沈呦呦却知晓，这哪是什么幽会，分明是可能会丢命的鸿门宴。</p>

可她还不敢不去。</p>

她和大魔王统共也只有一面之缘，能被称作老地方的，也就只有那晚她迷路的那地方。</p>

可问题来了，她迷路的那地方，是怎么走的来着？</p>

沈路痴呦呦流下了悲伤的眼泪。</p>

*****</p>

入夜，感受到身旁床榻气息渐稳，像是已经陷入沉睡后，沈呦呦这才蹑手蹑脚地起了身。</p>

为了能成功半夜溜出去，她忍痛在小仙君茶水里加了点助眠的东西，以确保他不会发现自己的离开。</p>

小心离开阵法后，她给自己用了个疾行术，一路沿着确认过的路线行走。</p>

在加快赶路下，她到临那处“老地方”的时候，恰好子时差一刻。</p>

站在繁茂的灌木前，飕飕冷风迎面吹来，无形中添了几分幽冷气氛，沈呦呦瑟缩了一下，跺跺脚，半是担忧半是紧张地等候着大魔王的到来。</p>

也不知道，大魔王突然找她，是为何事。</p>

更不知道，她今晚还能不能再凭运气继续苟住。</p>

作者有话要说：　　谢知涯：论演戏，我还从来没输过。</p>

沈呦呦（发愁）：接下来要怎么苟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