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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临近，王氏与姜元宁没再作妖。整个姜府笼罩着一层喜气洋洋的氛围，下人们的脚步声都变得轻快起来。</p>
照理说，王氏身为主母该当还要给姜稚再备一份嫁妆。可她本就厌恶极了她，自然不会花心思做这些事情。</p>
嫁妆的事就落在了沈姨娘的身上。</p>
她是被姜父从花楼里赎出去的，进府时身无分文，好在一开始颇为受宠，姜父给了好些东西她都留了下来。</p>
现在正在房中翻看着地契铺面，和金银首饰。</p>
姜稚进房的时候，沈姨娘正捧着妆匣子发愁。</p>
“铺子两间，房契一张，庄子两个。”沈姨娘将字据放在桌上:“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要不然我去求求你的父亲，夫人不愿意，老爷的话她总是要听的。”</p>
“姨娘不必再去浪费口舌，就算父亲愿意，执掌中馈的是嫡母，嫁妆是从她的手上出。等落到我的手里，还不知道会剩下什么东西。”姜稚握住的沈姨娘的手道：“嫁妆之事，有则锦上添花，无也无妨。”</p>
沈姨娘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你这孩子，终身大事岂能马虎。没有丰厚的嫁妆，难免会被人看轻……只只，要不然你去服个软，向夫人和宁姐儿认个错，兴许她们就原谅你了。”</p>
“我没错，为何要让她们原谅。”姜稚微微蹙起眉：“姨娘，这些年，我们忍让的还不够吗？”</p>
“只只，她们终究是你的……”</p>
“姨娘！”姜稚出言打断了她，神情冷淡的将握着她的手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莫不是忘了，嫡母当初为何会让我去宴王府做妾，宴王又是什么名声。你为何不想想，若不是我入了宴王的眼，说不定早就被她们逼死了。”</p>
“可现在……可现在你……”沈姨娘想本想说现在宴王对你这般好，看着姜稚的神色，声音渐渐的小了。</p>
姜稚站了起来，缓慢的将桌上的地契推了回去：“姨娘，若有一日我接你出了姜府，去外面过活，你愿意吗？”</p>
“我……”沈姨娘心底一慌，手足无措的也跟着站了起来。</p>
她想去拉姜稚的手，却没想到姜稚紧跟着后退了一步。</p>
“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姨娘好生歇息。”</p>
从花窗能看见姜稚离去的背影，幼时在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已经变得亭亭玉立，也和她越走越远。</p>
沈姨娘呆坐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p>
转眼就到了出阁的日子。</p>
天还未亮，外面只是几点微弱的曦光。整个姜府就已经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p>
姜元宁的闺房里挤满了丫鬟婆子。</p>
王氏嫁女心有不舍，体己话怎么都说不完，现在正眼眶通红的站在姜元宁身后，为她挽发。</p>
姜元宁一身红色的亵衣，坐在镜前，王氏捞起一缕柔顺的长发缓慢的梳着，眼中充满了慈爱与眷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p>
一下又一下，满是做为父母对子女的殷殷期盼。</p>
姜元宁也红了眼眶。</p>
上一世她入宴王府为妾，哪里能穿大红的衣裳。连钗环首饰也不敢多戴，怕坏了规矩。</p>
前来赴宴的之人，自持身份，大多去了姜稚的院子。除了几个庶女和姨娘来为自己添妆，才让场面不至于太过难看。</p>
这一回轮到姜稚做妾，也不知是何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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