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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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还问过她，只是一团小小的肉。</p>
怎么能这么兴奋。</p>
她嘴巴一翘，「你不懂，代表着我要做妈妈了，我很爱它，我一定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p>
那时，我还不知道。</p>
她小时走丢过。</p>
20</p>
沈家一直对外说的是，沈念小时候，放在乡下养。</p>
十三岁才接回来的。</p>
所以，我还根本不知道，她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p>
手术前。</p>
我想好好了解一下她。</p>
才让秘书去查了她的过往。</p>
这一查。</p>
才让我心痛无比。</p>
原来，她是这么的不幸。</p>
三岁时，在游乐园走丢。</p>
没有了爸爸妈妈。</p>
更可怕的是。</p>
根据资料显示。</p>
走丢这个词，显然还不恰当。</p>
用被丢弃，这三个字，更合适。</p>
无人能理解。</p>
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被妈妈这么丢了。</p>
21</p>
沈念找不到妈妈了。</p>
她哭，到处喊。</p>
可妈妈都没有回来找她。</p>
游乐园关门。</p>
她躲在墙角，在大街上捡垃圾吃。</p>
又冷又饿。</p>
后来。</p>
好心人，将她送到了孤儿院。</p>
在孤儿院，她的状态，就呆呆傻傻的。</p>
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p>
她躲躲藏藏的流浪了三天。</p>
这期间。</p>
有坏人，要用麻袋，把她装走。</p>
她侥幸躲在了垃圾桶里。</p>
才没被发现。</p>
在孤儿院，她痴痴呆呆的，又遭来了其他孩子的欺负。</p>
直到两年后。</p>
有对夫妇收养孩子，把她带回了家。</p>
不过，仍旧好景不长。</p>
在夫妇的爱心下，她算是打开了心扉，可没多久，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p>
并在带她出去玩的时候，再次把她丢弃了。</p>
她再次流浪。</p>
跟野狗抢东西。</p>
回到了，垃圾桶捡吃的日子。</p>
期间，还短暂的被饭店老板，收养过。</p>
可多了一个小孩要养，实在不是个轻松活儿。</p>
最后，老板也让她离开了。</p>
即使她很勤快的帮店里干活。</p>
直到，她遇到一位捡垃圾的老婆婆，让她跟着自己捡垃圾。</p>
又见她乖，把她带回了家。</p>
她的流浪生活，才彻底终止。</p>
从此，她开始了和婆婆一起捡垃圾卖钱的日子。</p>
她实在太乖。</p>
婆婆最后，还拿出了所有积蓄，让她去郊区的学校上学。</p>
即使是教育条件很落后的郊区，她学习也很努力。</p>
其实。</p>
她和婆婆都是互相的救赎。</p>
婆婆的儿子早逝。</p>
婆婆养着，养着也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女。</p>
这一相处，就是六年半。</p>
直到婆婆去世。</p>
沈家也在没多久后，找到了她。</p>
替婆婆办了葬礼，把她带回了家。</p>
20</p>
接回家。</p>
沈念就该幸福了吧。</p>
并没有。</p>
她一直都很缺爱，很缺爱。</p>
所以。</p>
当得知，肚子里有个小宝宝后。</p>
她才会那么兴奋吧。</p>
她马上要有家人了。</p>
一个，她会好好疼爱，好好呵护的小朋友，即将来了。</p>
可这个期待，最终还是落了空。</p>
并化作了，她切身的一场痛。</p>
小宝。</p>
并没有成功来到这个世上。</p>
并且，还是以非常残忍的方式，离开了。</p>
不是她没保护好小宝。</p>
是我。</p>
是我害了她，害了孩子。</p>
我无法确定去赴约。</p>
为什么不提前取消，那顿饭呢？</p>
害得她，充满期待的去。</p>
最后。</p>
却在那个孤冷的山庄，被人围追堵截。</p>
全身重伤。</p>
血流了一片。</p>
可在她向我求救时。</p>
我甚至还在，外省赶回的路上。</p>
而副驾驶，坐的是，我昔日的白月光。</p>
她的姐姐。</p>
她一定很难过。</p>
很难过。</p>
都绝望了吧。</p>
即使，后来伤害他的人，我让他们生不如死了。</p>
也挽不回我们的孩子。</p>
伤害她的人，是我在商场上的手下败将。</p>
一直想整我。</p>
那天，沈念在山庄等我时。</p>
碰上了那帮人也在那宴请。</p>
有棍棒击打。</p>
有冷硬的皮鞋底，踩在她的肚子上。</p>
她哭了。</p>
孩子碎了。</p>
21</p>
第一个孩子掉后。</p>
她就变得很沉默。</p>
可她是个懂事的人，在亲戚聚会，在待人时，她还是会把伤心的事儿，隐藏在心底。</p>
该做什么。</p>
该说什么。</p>
都不会有差池。</p>
可我感觉到了，她的累。</p>
她的疲倦。</p>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p>
才能让她，变回从前。</p>
她也并没有恨任何人。</p>
那天，我本应该，是能赶回来的。</p>
偏偏遇到一场车祸。</p>
耽误了时间。</p>
她的姐姐。</p>
也只是，恰巧在外省，要回来过节。</p>
同我一路了。</p>
我想起。</p>
我和沈念，这一路走来，是怎么成为夫妻的。</p>
我们并没有谈恋爱。</p>
好多年。</p>
都只是朋友。</p>
我一直觉得，她人好，性格好。</p>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性格，没有挑战性。</p>
所以，读书那些年。</p>
我都倾向于，高冷的沈烟。</p>
不过。</p>
我实在太忙。</p>
也没真的去追一个人。</p>
是毕业，我刚进入陆氏的一场饭局。</p>
酒里被人下了东西。</p>
而沈念，也正好在这家酒店兼职。</p>
我那会儿。</p>
不敢信任任何人。</p>
只匆匆打了她的电话。</p>
让她快点上来。</p>
本想让她带我去医院的。</p>
可药太烈了。</p>
一碰到她绵软的身子。</p>
我控制不住。</p>
我知道她喜欢我。</p>
我拥紧了她。</p>
「沈念，我会负责的。」</p>
她很无措。</p>
很无助。</p>
那晚却紧紧咬牙。</p>
承受了我所有的凶猛。</p>
后来。</p>
她也没主动提这事儿。</p>
但我，还是主动上门，谈及婚事了。</p>
沈家很懵。</p>
我们怎么就在一起了？</p>
似乎恋爱都没谈。</p>
怎么就要商量结婚的事了。</p>
可那天，我在沈念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清亮的光。</p>
至少。</p>
她还是想嫁给我的。</p>
两个年轻人都同意。</p>
我也就顺利娶了沈念。</p>
婚后的她，是一个很好，很乖的妻子。</p>
不会争风吃醋。</p>
不会在我应酬时，一个一个电话打来催我回家。</p>
而是，我回到家。</p>
总是还亮着灯。</p>
还有备好的醒酒汤。</p>
可人真的就是犯贱的。</p>
本是多温馨的小两口。</p>
可我却，一直认为是出于责任娶了她。</p>
也对她，时冷时热。</p>
至少。</p>
我的付出，与她满满的爱意。</p>
根本不相匹配。</p>
或者说。</p>
这段婚姻。</p>
我只给了她一座房子，一个陆太太的头衔。</p>
22</p>
中途。</p>
在我得知。</p>
沈烟原来，也一直是喜欢我时。</p>
我更是愤怒。</p>
我有旁敲侧击。</p>
问过沈念。</p>
「你知道，你姐姐有喜欢的人吗？」</p>
她却思考很久后。</p>
摇头。</p>
表示她不知道。</p>
这点上。</p>
我是真的恨她的。</p>
种种迹象表明，她也是知道，沈烟喜欢我的。</p>
可在我求一个结果时。</p>
她却说不知道。</p>
瞬间。</p>
我觉得，她看着挺乖的。</p>
原来，心里心机尤其深呢。</p>
我开始相信，朋友说的，女人心，海底针。</p>
女人看似漂亮单纯，其实就跟宫斗剧一样。</p>
当我拆穿，她当年撒的谎。</p>
她脸色苍白。</p>
整个人都吓傻了。</p>
从那后。</p>
我就住了一段时间的酒店。</p>
彻底冷落了她。</p>
但她也没闹。</p>
只是在分居长达三月后，打来电话。</p>
说，「要不离婚吧。」</p>
只有这几个字。</p>
也是很淡淡的语气。</p>
没有任何认错。</p>
我很愤怒。</p>
可后来想想。</p>
这事，我又凭什么去怪她呢？</p>
我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自己去追，去试试吗？</p>
问她一个旁人做什么？</p>
况且。</p>
我早就看出。</p>
她很喜欢我。</p>
我这么去问她。</p>
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残忍？</p>
况且。</p>
她也只是说不知道。</p>
又没说，不喜欢我。</p>
还有。</p>
又有谁，知道她在沈家的处境。</p>
爹不疼，娘不爱。</p>
至于姐姐。</p>
也是一个，在学校并不想，承认还有一个妹妹。</p>
她无论在哪。</p>
好像都没什么阳光，能照耀她。</p>
23</p>
沈念说离婚时。</p>
我突然慌了。</p>
是的，她一个没脾气的人，竟然在我的冷暴力后。</p>
说离婚吧。</p>
她累了吗？</p>
她受不了了吗？</p>
可我却发现。</p>
自己其实，很依赖她了。</p>
分居这段日子。</p>
我很不习惯。</p>
做什么，都感觉不对劲。</p>
我回了家。</p>
说公司马上三十周年庆，她是陆太太，到时候，带她一起出席。</p>
她沉默了几秒。</p>
点头。</p>
离婚危机，也算是过去了。</p>
也在两年后。</p>
她身子修养好后。</p>
她再次有孕了。</p>
在医院确认后。</p>
我看到，她轻轻扬了的嘴角。</p>
我有一种错觉。</p>
她身上承受的阴霾，好像终于抖落了一些。</p>
这个孩子。</p>
是来治愈她的。</p>
无疑。</p>
这次，她更小心。</p>
更是谨慎。</p>
家里的边边角角都包了起来。</p>
生怕磕到了。</p>
防滑垫，也依次放好了。</p>
闷人的补汤。</p>
她也捏着鼻子，每天喝。</p>
可就是这么小心。</p>
这么期盼。</p>
这个孩子。</p>
还是没保住。</p>
就像是天。</p>
突然塌了。</p>
可。</p>
那个孩子，本不该有意外的。</p>
团圆节那日。</p>
我们在老宅过节。</p>
同来的，还有沈父，沈夫人。</p>
以及沈烟。</p>
就在晚宴后。</p>
大家坐院里，月饼刚端上来。</p>
老宅里的藏獒，突然发狂，冲了过来。</p>
扑在了沈烟身上。</p>
沈烟吓傻。</p>
我一脚把藏獒踢开。</p>
被踢翻在地的藏獒。</p>
突然。</p>
龇牙冲向了。</p>
一人站在一边的沈念。</p>
「危险。」</p>
鲜红的血。</p>
滴下。</p>
染红了草地。</p>
她看着手心的血，「我的，我的孩子。」</p>
我抱着她。</p>
自己都发抖。</p>
喉咙里，是质问。</p>
是发不出来的声音。</p>
为什么。</p>
为什么会这样。</p>
她身上本是雪白的裙子。</p>
却像是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p>
手术室的门口。</p>
她浑身是血的抓住我。</p>
只有一句话。</p>
「不保大人，保孩子。」</p>
我不敢看她。</p>
怎么保啊？</p>
太多血了。</p>
我只求她好好的。</p>
24</p>
漫长冰冷的手术。</p>
我滑着墙壁蹲下。</p>
抱住了头。</p>
喉咙里是轻轻的哽咽声。</p>
为什么？</p>
真的是我，行事太狠了？</p>
上天。</p>
要带走我的孩子。</p>
可我，有那么狠吗？</p>
商场，成王败寇。</p>
我只是，保证自己的利益而已。</p>
手术室的灯熄灭。</p>
「陆总，抱歉，孩子还是没保住。」</p>
我伸手，轻轻抚了抚。</p>
轮床上毫无血色的人。</p>
她安静的睡着。</p>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几天吧。</p>
我知道。</p>
你太累了。</p>
我在医院守了三天。</p>
她仍旧没有醒。</p>
外省的项目。</p>
遇上了滑坡。</p>
现场乱了。</p>
第三日的晚上，我不得不飞去，现场指挥。</p>
我安排了护工照顾她。</p>
我飞机落地。</p>
接到了护工打来的，她醒来的电话。</p>
我松了一口气。</p>
「姑娘，没事的，别哭。」</p>
「阿姨，我的孩子掉了，她如果生下来，可能是个小姑娘呢……」</p>
我的心，猛的揪起。</p>
「先生，要和姑娘说说吗？」</p>
我不敢。</p>
我不知如何面对她。</p>
「我这忙，你照顾好她。」</p>
电话挂断。</p>
我整个人，却是无比麻木的。</p>
我的心。</p>
也很痛，很痛。</p>
就在不久前，我才参加了一场周岁宴。</p>
那孩子，胖乎乎的。</p>
真招人喜欢。</p>
等我的孩子出生了。</p>
我也要办周岁宴。</p>
全公司放假三天。</p>
不，不是周岁宴。</p>
周岁宴，多难等啊。</p>
我要办满月宴。</p>
我要让，所有的合作商，朋友，知道我陆京泽，也有世上最可爱的孩子了。</p>
可。</p>
我没保护好，我的孩子。</p>
我的宝贝儿。</p>
25</p>
沈念没住几日。</p>
就出院了。</p>
我回来时。</p>
她就呆呆得坐在家里。</p>
我过去抱了抱她。</p>
「京泽，你最近很忙吗？」</p>
「接下，我都好好陪你。」</p>
她摇了摇头。</p>
「我挺好的，家里安安静静的，挺好的。」</p>
她起身，离开了。</p>
回了房间。</p>
关上了门。</p>
一连两日。</p>
我都在家守着她。</p>
可她不说话，也不想理我。</p>
偏偏。</p>
这一年，我公司状况太多。</p>
被资本接连围剿。</p>
我两天不处理事务。</p>
公司的副总，已经抵不住了。</p>
我收拾了几件衣物。</p>
避免。</p>
情况紧急。</p>
要再次飞项目现场。</p>
提了行李出来。</p>
我想过去抱抱她。</p>
可她根本没有看我。</p>
我能感受到的。</p>
她恨我。</p>
我无措的站了两秒，轻声离开了。</p>
等我把公司安定了。</p>
我带她去旅游吧。</p>
好好的弥补亏欠。</p>
……</p>
可为什么呢。</p>
上天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p>
沈烟突然被查出，肝癌。</p>
我更没有想到。</p>
他们要沈念捐肝。</p>
第一个找的我。</p>
好像这件事，只要我同意了，就行了。</p>
沈念，同不同意，不重要。</p>
我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p>
直接拒绝了。</p>
沈念刚流产，捐肝？</p>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p>
可。</p>
他们真的很喜欢沈烟。</p>
还是把沈念找来了。</p>
沈念到医院时。</p>
也一定误会了，我在这照顾沈烟。</p>
没有。</p>
我也就来了二十分钟，查看了沈烟的病历。</p>
我认识几个专家。</p>
捐肝不可能。</p>
若不严重，可以介绍专家治疗。</p>
沈念进来，看到我时。</p>
我就莫名的发慌。</p>
情况不好。</p>
沈母也一定要找肝源。</p>
我跟这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p>
就匆匆离开了。</p>
我昨晚才熬了一个大夜。</p>
本就倦乏。</p>
临走时。</p>
我也坚信，沈念也不可能答应。</p>
沈家对她一点儿都不好。</p>
现在有事了，想到她了？</p>
她不可能答应的。</p>
偏偏。</p>
配对成功。</p>
偏偏，沈念的意思是，愿意捐。</p>
我？</p>
26</p>
自从沈念答应捐后。</p>
我就成天憋着一股火。</p>
那会儿。</p>
我也正在和外资的洋鬼子周旋。</p>
一天，正在谈判之际。</p>
我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p>
趴的踹了一脚。</p>
一脚踹在了，正在趴趴说个不停的洋鬼子腿上。</p>
他一直在卡我，海外项目的报批。</p>
27</p>
手术还是进行了。</p>
并且。</p>
在手术结束后。</p>
我才得知，沈夫人真是好狠的心。</p>
她竟然，让医生切走了，沈念百分之七十的肝。</p>
这是个什么概念？</p>
她是完全不顾沈念的死活了。</p>
可。</p>
我呢。</p>
直到手术那一刻。</p>
才从海外赶回来。</p>
我明明让医生，告诉沈念利害。</p>
让他一定要在手术前，打消沈念捐肝的念头。</p>
该死的。</p>
他后来打不通我的电话。</p>
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p>
呵呵。</p>
去他的。</p>
他说，我不接电话，就是默认了。</p>
这王八蛋医生。</p>
我真的想弄死他。</p>
德国。</p>
这破国家。</p>
一定是我天生的克敌。</p>
不但项目一直无法开展，我还因为打了那洋鬼子一顿。</p>
被拘了。</p>
等我包机赶回。</p>
已经来不及了。</p>
还有我这天生该死的性格。</p>
即使，马上是一场危险至极的手术。</p>
我还不知道，好好对沈念说一句。</p>
「别怕，我来了。」</p>
明明满心满念都是她。</p>
最后赶回来。</p>
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p>
我明明在商场上，是主动出击的。</p>
在感情上。</p>
为什么一直是被动的。</p>
总等着别人主动。</p>
等着别人开口。</p>
28</p>
我发现过异常的。</p>
我看到了落到窗帘那，黑焦的一片。</p>
但我没想过，是沈念主动点的。</p>
只想着。</p>
是不小心，燃了。</p>
还庆幸。</p>
好在及时扑灭了。</p>
沈念没出意外。</p>
29</p>
今天是沈念的葬礼。</p>
也意味着。</p>
她的一生，定格在了二十六岁。</p>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沈念了。</p>
也许。</p>
有同样的名字。</p>
但却不是她。</p>
「陆总，节哀。」</p>
雏白的菊花。</p>
一枝一枝放下。</p>
簇拥了沈念。</p>
她好像是在笑的。</p>
对着蓝天笑。</p>
她终于自由了。</p>
那些，架在她身上的痛苦，终于可以离开了。</p>
没有人爱她。</p>
她也不需要任何的爱了。</p>
30</p>
肃穆的吊唁上。</p>
响起一声哭声。</p>
我看过去。</p>
沈夫人，已经晕在了沈父的怀里。</p>
「京泽。」</p>
我冷声，「沈总，带您一家回去吧。」</p>
沈父错愕。</p>
还是病容的沈烟也不解。</p>
可在我的冷眼下。</p>
放了花。</p>
鞠了礼，都离开了。</p>
微雨中。</p>
沈念的葬礼结束了。</p>
她埋在这。</p>
永远的沉睡了。</p>
31</p>
半年后。</p>
我约了沈父沈母。</p>
在茶楼见一面。</p>
「我昨天去看了念儿，墓地很干净，昨天还有太阳，晒到了她。」</p>
沈夫人红了眼眶，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拭了眼角。</p>
我没吱声。</p>
把煮好的茶，给二人斟了一杯。</p>
沈父出声，「京泽，你现在公司站稳了，也别那么拼了。」</p>
我颔首。</p>
「伯父，伯母，请尝尝这茶，典藏版的金骏眉。」</p>
自从查到沈念，幼时被故意丢弃后。</p>
我就只称呼二人，伯父，伯母了。</p>
一杯茶缓缓饮完。</p>
我再为二老续满。</p>
在二老不解的目光下，我也缓缓开口了。</p>
「据我了解，沈念在沈家一直不受宠，可她又确实是沈家的亲生女儿，我能知道，她为什么，不受喜吗？」</p>
此话一出。</p>
沈夫人顿时面色苍白。</p>
「京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p>
「好奇。」</p>
二老沉默了许久。</p>
一直未有人开口。</p>
「我查到，她当年好像并不是被送去了乡下，而是走丢，或者说，是直接被丢弃了，是吗？」</p>
沈夫人的茶杯，顿时落在了地上。</p>
一脸惊吓。</p>
沈父也很吃惊。</p>
「丢弃？」</p>
「不可能，念儿是走丢的。」</p>
可沈夫人却埋下了头。</p>
像是被说中了秘密。</p>
「秀瑛，当年在游乐园，念儿到底是走丢，还是你丢弃了她？」</p>
……</p>
哭声，争执声。</p>
很吵。</p>
很闹。</p>
我没时间等。</p>
翻看了最新的资料。</p>
「沈夫人，是因为你生下沈念时，发现沈先生出轨了，并在外有了个儿子？」</p>
「你觉得，是因为你没生儿子，沈先生才出轨的，是吗？」</p>
「所以，你恨沈念，恨她不是男儿身，一气之下，丢了她。」</p>
两人齐齐崩溃了。</p>
最后。</p>
我送二人下楼，上了车。</p>
替二人，关上了车门。</p>
车子开走。</p>
助理过来。</p>
「陆总。」</p>
「办好了吗？」</p>
助理点头。</p>
32</p>
次日。</p>
沈父的车，冲下了山坡的新闻，就上了头条。</p>
人没死。</p>
我也没想，二人死。</p>
只是一个毁容。</p>
一个到死都要坐轮椅罢了。</p>
这会儿下去。</p>
还不得再次遇到沈念。</p>
没几日。</p>
沈烟主动来找了我。</p>
她猜到了。</p>
那两老东西的车祸，是我做的。</p>
她悲凉的笑。</p>
「也要拿走她的命吗？」</p>
「念儿的肝，在我的身上。」</p>
我点了一支烟。</p>
「你就不能自己去死吗？」</p>
她怔冲。</p>
不可置信的看着我。</p>
我让她走了。</p>
没几日后。</p>
听说，她报名去了乡下支教。</p>
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p>
她的命。</p>
是念儿用命换的。</p>
是念儿保了她。</p>
至于沈父那个在外的私生子。</p>
那孩子五岁时。</p>
就被查出，不是他的种。</p>
呵呵。</p>
报应。</p>
33</p>
再后来。</p>
异国。</p>
我终于接近了，那位富可敌国，手眼通天的史密斯先生。</p>
先躬身为他点了一支雪茄。</p>
然后，送他归了西。</p>
看着他冰冷的倒下。</p>
我冷嗤，传言，没有谁能从他手上，活着离开。</p>
这一年。</p>
这支以他主导的史密斯资本，处处围堵我。</p>
公司接二连三出事。</p>
沈念自杀那天。</p>
海外这支项目，但凡不出事。</p>
我也不会准备出国。</p>
也就有时间在家好好陪她。</p>
也许。</p>
一切都不会发生了。</p>
33</p>
我包机。</p>
启程回国。</p>
窗外，还是雷雨天气。</p>
我关上窗。</p>
做了一个梦。</p>
梦到了沈念。</p>
梦到了，她还怀着孕。</p>
我们正在迎接，我们的小宝。</p>
梦中，一切是那么的幸福。</p>
……</p>
梦中。</p>
飞机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p>
「不好了，飞机失控了。」</p>
（全文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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