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铜帖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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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10点, 周元就着一盏昏黄的灯坐在警局的后院里, 戴着一双白手套看着那张黄纸入神。他认真的时候, 整个人就像和周边的环境形成了分界线，如果说黑夜容易藏匿人的踪影，那么他就是那被藏起来的影了，看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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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站在他不远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忽然掏出手机给他拍下了一张照片，才朝着他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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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在大脑中蔓延出千丝万缕的细节，所有细节看着有用, 归结起来却成了一个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缓缓回头，见沈睿端着一盒热饺了过来, “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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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也不客气, 将黄纸重新放回去证物袋里。朝沈睿点头，接过他手中的饺了, 在冷风中一边想着案了, 一边细嚼慢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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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元饿得前胸贴后肚, 还能如此慢条斯理地吃东西，沈睿不由得觉得想笑, 这几天连轴转的疲惫似乎就在这瞬间一扫而空，觉得心情轻松起来。他说：“已经让许笑歌电话去跟别墅区的物业公司交涉要整片别墅区的录像，由于别墅区住着富人，所以手续有点麻烦, 大概明天早上能拿到监控视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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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茂的家属什么时候到？”周元没看他，低头吃着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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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九点到达机场，我已经给魏茸他们派发了通知，明天直接去机场接人回局里。”沈睿靠在长板椅上，伸着大长腿伸懒腰，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映得他脸更俊逸帅气，“至于关春，你是打算放回去，还是待会继续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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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冷受饿了一天，一盒饺了让周元恢复了元气，他说：“从别墅回来，关春已经在审问室里单独待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对他来说够了，我现在去见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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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昏暗的审问室，因为周元的进入，灯光忽如烈日那般炽亮。关春在审问室里度过了又冷又害怕的两个小时，此刻终于看到有人进来，他激动地看着周元，有些怒意，“我不是犯人，你们为什么把我和犯人一样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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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太忙，所以迟了些时间来见你。”周元神色从容，递了一杯温茶给关春，淡淡道：“把和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叫过来录口供，只是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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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把许笑歌和魏茸都叫到审问室里，隔着隔离单面玻璃，三人静静地听着周元审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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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面，周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略有些艳丽的裙了穿在身上，一头波浪卷搭在肩上光泽而整洁，因为紧张双手在桌上交叠相握，指甲修剪地干净利落，还涂上了棕色的指甲油，说是有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只有三十来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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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没直接询问关春今晚的情况，反而轻笑着说：“你头发做得很好看，刚做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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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室里还弥漫着一股理发店里洗剪拉的那股药水的味道，刺鼻而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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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今天中午去理发店做的。李总说身为他家的员工，不能邋邋遢遢，影响他的形象，所以我尽量要求自已干净整洁。”关春愣了下，点点头解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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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个好的外表形象，让人看了很愉快。”周元眼帘一挑，看向他脖了：“你脖了上的那条项链挺好看，我女朋友给我看过照片，想让我买，可我就是小警察，哪儿买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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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周队怎么忽然夸起关春这女人了？”审问室的玻璃窗外，魏茸问沈睿：“还有，周队有真的有女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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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双手在胸前环抱，透过玻璃窗看着关春，掀起眼帘一脸正色道：“魏茸，你见过当佣人的，在只有男主人的家里，穿花枝招展的裙了工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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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茸眨了眨眼睛，反应有些迟钝地瞪大眼，只觉得脑袋里有许多模糊的想法在飘过，他惊讶地看向关春，“你意思是关春和李世茂有一腿？可能并不是佣人，而是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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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可能。”沈睿正色道，“不过凡是没有得到准确的证据前，就只能是假设可能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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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茸点点头，又看向审问室：“关春看起来虽然没那么老，但李世茂这种身份的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大堆，怎么会看上他？更何可他还是李世茂前妻的外戚，吃里扒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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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茸，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看事情和看人一样，不能看表面。”沈睿始终面不改色地看着审问室里的两人，周元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总能让他发现新的才能。他接着说：“在审问室里，你们两人就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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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笑歌全程面无表情地盯着审问室里的两人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