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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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不过脑海中翻腾的万千浪花之一。</p>

我盯着自己的手。</p>

那湿衣裳虽然拧了，但拿在手里还是有些沉。细麻的衣料，将他身上的水珠拭去，皮肤上微微发红。</p>

纵然从前不是第一次这般近观，可我记得当年，他并不像现在这样高大。肩也宽了许多，站在我面前，像一堵肉墙。</p>

还有那起伏的肌理，紧凑而坚实，可偏偏光滑细腻，堪比女子。呼吸从上方而来，拂在我的脸颊上，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的锁骨下隆起的胸膛收回，只盯着自己的手，仿佛真的在擦墙。</p>

好像被人赶着一样，我胡乱地将他身上的水珠抹净，擦完前面擦后面。正当我心猿意马地擦到他的腰上，突然，我的手被捉住。</p>

“下面我自己来。”他低低道，说话之间，那气息似乎又更热了些，“先替我将上衣穿上。”</p>

我愣了愣，忙将铺上的干衣取过来。</p>

他将吊着伤臂的布条解了，放下伤臂，就着我的手，将外衣穿上。</p>

待得系好衣带，他说：“你且出去，稍等片刻。”</p>

我“嗯”一声，往外走去。</p>

关上门时，我望着外头紫红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之后，忽而回神。上官黛，你到底在慌什么？帮一个半残废收拾收拾罢了，搞得好像真的憋着什么想法似的。</p>

我能有什么想法？</p>

谁要对他有想法？</p>

嘁！</p>

天色已经将近擦黑，凉风吹来，带走了脑门和脖子上的汗气，一阵舒服。</p>

我自己还没换衣裳。</p>

心里嘀咕着，我在房前的石墩上坐下，托着腮，望着天空上残存的晚霞。</p>

也不知道兄长如何了，他现在到了哪里。</p>

我强迫自己想着这个，可琢磨来琢磨去，全然迷茫。</p>

风吹来，几根发丝拂在脖子上，痒痒的。我撩开，心想，我该去打一盆水，等他出来了，我就进去。这里没有浴房，我又不能像他那样没廉耻地露天冲洗，也只好在屋子里脱了这身衣裳，擦一擦……</p>

可想着这些，我又想起了他方才站在井边的模样。</p>

脖子似乎更痒了。</p>

身后的屋子里，似乎有些窸窣的声音，我的耳朵忍不住竖起来。</p>

可下一瞬，我就听到了些不一样的动静，隆隆的，从原野上传来，似乎是……马蹄声？</p>

警觉之心一下被触动，我忙站起来。</p>

屋前的树木稀疏，我跑到一棵桑树下，张眼望去。</p>

擦黑的天色之下，一队黑影出现在远处的道路上，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我还是能辨认出那是一队骑兵。</p>

心头一震，我急忙转身，猛地推开门。</p>

他那只吊着的伤手放了下来，堪堪换上了干净的下袴，系好了腰带。我不理会他惊诧的目光，随即关上门，压低声音：“有一队人马过来了。”</p>

光照虽黯淡，但我还是看到了那脸上的神色变化。</p>

他随即从铺上抄起宝剑，快步走到门背上，朝外头看去。</p>

“我们不该躲在此处。”我急道，“若被他们围了，岂非成了瓮中之鳖？”</p>

他沉吟片刻，摇头。</p>

“来不及了。”他说，“来的若是歹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而不怕打草惊蛇，定是早有准备。这屋子，应该早被人围了。”</p>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