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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的日子断断续续。</p>
阿蓝等五名回纥女子，混着一支回纥商队里面，见了人，只说是到中原讨生活的妇人。我和杜婈也被打扮成了胡姬模样，脸上画得白白的，仿佛病容。</p>
照她们的说法，我们都是姊妹，在中原染了病，日子不长，按风俗要赶紧带回家里去，免得身死异乡。</p>
大约是我们脸上的病容足够吓人，关隘的守卫仿佛害怕被传染上瘟疫一样，来看一眼，就躲到一边去挥手放行了。</p>
杜婈一直在睡。而我虽然能睁眼，却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着，看着自己继续被带走。</p>
然后，我气急败坏地，又睡了过去。</p>
当我终于完全清醒的时候，只见上方和周围皆是华丽，如同宫中。</p>
我愣了愣，有那么一瞬，几乎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但下一瞬，我就回过神来。</p>
这不是洛阳，倒像是……</p>
“你醒了？”</p>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看去，目光定住。</p>
是景璘。</p>
“怎么，”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不认得朕了？”</p>
脑海中一片纷乱，我张了张口，嗓子似乎能用了，但沙哑得很，说话艰涩。</p>
他拿过一杯水来，将我的脑袋抬起些，喂我喝下去。</p>
我一口气灌完，缓了一会，继续盯着他。</p>
“你……”我的声音仍哑得难听，“你怎会在此？”</p>
他将水杯放下，道：“你当是想问，朕与缬罗是什么关系，对么？”</p>
我沉默片刻，道：“是你让她将我带来的？”</p>
景璘微笑：“正是。”</p>
“为何？”</p>
“不为何。”他说，“想你了。”</p>
我：“……”</p>
他又拿起一碗粥，要喂我吃。</p>
我不理他，挣扎着要起来。</p>
景璘有些无奈之色，伸手将我扶住。</p>
“你总是这般急性子。”他说，“想问什么朕都会说的，急什么，先把东西吃了。”</p>
我瞪着他：“你先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p>
“朕将你带离他身边，你很恼么？”他放下粥碗，道，“你就这么放不下他？”</p>
我忍无可忍：“你疯了？我是太上皇后！你将我带到此处，洛阳那边你如何交代。”</p>
“朕是皇帝，为何要向他交代。”他说，“你若愿意，朕也会让你当上皇后。”</p>
我愣住。</p>
“你说什么？”我问。</p>
“朕说得难道还不够明白？”他的神色认真，“阿黛，你我当年差点就成了婚。若非那些意外之事，你我也早就是夫妻了。朕一直想着，我们既然走错了路，就该再走回来。天底下，没有比朕更懂你的人，也没有比你更懂朕的人，你我才是那天作之合。”</p>
这话说得愈发离谱，我不理他，推开他的手，搀着床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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