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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婈露出些不以为然之色:“娘子和上皇当年险些私奔,也不是那在乎名节的……”</p>
我瞪她一眼。</p>
她显然还在震惊之中,手指绞得更加纠结。</p>
“那女子是何等模样,总能说。”好一会,她说,“家世比我好么?比我年轻么?比我美么?”</p>
我觉得好笑,道:“你既然觉得我兄长是那正人君子,那么他若只图这些外在之利就倾心于人,又如何称得上正人君子?”</p>
杜婈想了好一会,似乎觉得有理,微微颔首。</p>
她叹口气:“先前,萧皇后资助女队,召见我之时,曾对我说,女子择婿,乃事关一世的心境,故而未必要选那世人心中最顶尖的,却是要选那自己心中真正喜欢的。我深以为然。可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心中觉得喜欢的,竟是这般,着实扫兴。”</p>
我:“……”</p>
明玉那傻瓜,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本意当是想劝杜婈放弃子烨,但恐怕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杜婈看上了我兄长。</p>
“萧后之言自是在理。”我说,“可那美满的婚姻,皆离不得两情相悦。”</p>
杜婈皱皱鼻子,道:“这谈何容易,两情相悦何其难寻。男女之事当真繁琐,不去想还自在些。”</p>
说罢,她再度抬头看着我:“既如此,方才那些话,娘子且当不曾听过。若有命回京,我自去问郑国公便是。”</p>
我还想再说什么,忽而听得帐外一阵动静。</p>
骨力南的婢女慌慌张张地走来,说昔丹来了,要见我们。</p>
我和杜婈对视一眼,各是诧异,才起身来,就听得外头又传来说话的声音。未几,昔丹走了进来。</p>
这位北戎贵女,今夜打扮得颇是明艳。她的脸上有些酡红,一看就是酒劲有些上头。</p>
她打量着我和杜婈,目光颇有些高傲。</p>
身后,骨力南的婢女赔着笑,一阵劝。她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而后,朝我们走过来。</p>
昔丹走到杜婈跟前,看着她。</p>
杜婈也看着她,神色清冷。</p>
昔丹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扫了扫我。许是我们脸上那厚厚的脂粉着实乏善可陈,她露出不屑的目光,朝我们叽叽哇哇嚷了起来。</p>
我看向骨力南的侍婢,道:“阏氏说的什么。”</p>
“阏氏说,她知道你们二人是谁。”她忙小心翻译道,“王庭中传得风言风语,说王子带回了两个中原美人,爱得不得了。”说着,她的声音愈发小,目光怯怯,“她说……今日所见,也不过如此。”</p>
杜婈轻轻地冷笑一声。</p>
昔丹盯着她,颇是盛气凌人。</p>
“我等确实不过如此,但如外头传言一般,我等可是王子带回来的。”杜婈也看着她,眨眨眼,“他爱我们,可是深入骨髓。”</p>
昔丹看向侍婢。</p>
侍婢一脸为难,只得嗫嚅地也将这话翻译了。</p>
昔丹愣住,脸上随即露出怒色,指着杜婈断喝一声。</p>
我只觉额头跳了一下,正为杜婈言语挑拨感到恼怒,忽而见她的手缩进了袖子里。</p>
那是她刚才藏匕首的地方。</p>
霎时间,我明白过来。</p>
杜婈这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昔丹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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