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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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星期一早晨，庄凡心和顾拙言在小路口接头，骑车上路都保持沉默。庄凡心偷瞄对方几眼，白□□球衫洗得那么白，球鞋又换一双新的，也不知道帅给谁看。</p>

他晃着车把靠近：“你知道吗？今天升国旗。”</p>

谁他妈会不知道，顾拙言配合道：“噢，升国旗挺好的。”</p>

庄凡心憋不住了：“你看上谁啦？”</p>

顾拙言抿起嘴唇忍笑，他回看那人一眼，然后操着非诚勿扰的腔调说：“关你什么事儿啊。”</p>

“……我不是关心你嘛。”庄凡心一窘，“我还不想知道呢。”</p>

到学校后，各科课代表收作业，庄凡心转悠一圈收来一小摞，犯懒地回到座位。齐楠拎着两杯豆花牛奶来了，给他一杯，说是一楠的秋季新品。</p>

庄凡心吸一口：“同桌，还是咱俩好。”</p>

齐楠一听：“两百块这周肯定还，你别怀柔我。”</p>

庄凡心再吸一口：“同桌，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女生，会告诉我吗？”</p>

“当然啊，咱俩谁跟谁。”齐楠回答，“我还打算结婚的时候不拍婚纱照了，找你帮我画，你不收费吧？”</p>

庄凡心彻底失去沟通的欲/望，这时语文课代表经过桌旁收作业，他扭头追随对方的身影。只见语文作业收到最后一排，语文课代表立在顾拙言的桌前，说：“交一下练习册和周记本。”</p>

顾拙言指指桌角，头都没抬。</p>

庄凡心认为，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忍不住想看对方，可顾拙言别说主动看了，连眼皮都没动一下。</p>

好的，首先排除语文课代表。</p>

接下来依次排除一组组长、生活委员和副班长。如果他锁定的范围正确，那么只剩下化学课代表秦微和生物课代表王楚然。</p>

庄凡心觉得推理小说没白看，居然这么快就瞄准两位嫌疑人，他仍拧着身子，不料顾拙言忽然抬头，隔着几排朝他望来。</p>

他马上扭回去，还故作淡定地喊：“交英语作业——”</p>

顾拙言轻笑一声，拿杯子去前面接水，折返经过庄凡心的身旁时垂眸，彼此的目光对上。庄凡心又戳顾拙言的大腿，顾拙言也手欠地揪一下庄凡心的发梢。</p>

“总看我干吗？”</p>

“我这是侦查。”</p>

顾拙言心说，你这是春心萌动，他俯下身去：“侦查一早上别累着你，要不豆花牛奶给我，我给你个提示？”</p>

庄凡心才喝两口呢，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犹犹豫豫地将豆花牛奶推到桌角，怕被骗：“别糊弄我，必须是关键提示。”</p>

顾拙言说：“是个课代表。”</p>

他拿上豆花牛奶走人，余光瞥见庄凡心的眼睛陡然一亮，甚至闪过一丝惊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庄凡心肯定美美地想，他看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p>

暗恋时能体会千般滋味，最开心的无异于对方貌似也喜欢你。</p>

然而等顾拙言走开，庄凡心喜不自胜，一把搂住齐楠的脖子：“——我可真是福尔摩心！”</p>

他内心激荡，没想到经过一番分析、筛选、排除后，真的精准锁定了当事人！他搂着齐楠晃晃，自我迷恋地说：“同桌，你有了喜欢的人千万别告诉我，我自己能猜。”</p>

齐楠快断气了：“你猜语文课背诵……会不会叫我……”</p>

这一整天，庄凡心犹如一只欢快的喜鹊，班里的笤帚少一只都自告奋勇去破案。顾拙言瞧着不禁失笑，听了他的暗示就那么高兴吗？</p>

晚自习的课间，庄凡心坐在位子上啃面包，望一望秦微，瞅一瞅王楚然，不确定谁才是顾拙言真正的心上人。</p>

好吧，给人家留一点隐私吧！</p>

庄凡心默默祝福，既然顾拙言已经找到新的喜欢的人，希望顾拙言的前女友也尽快走出失恋的悲伤，早日找到另一个为她抓娃娃的人。</p>

他构思祝福语的时候后脑勺被摸了一下，顾拙言出现：“我今天做值日，走得晚。”</p>

庄凡心说：“我要打扫小角落，正好也晚。”</p>

放学后，教室逐渐走空，顾拙言留下来打扫，第二遍拖地时庄凡心拿着笤帚回来了，洗洗手等着一起回家。</p>

灯关掉一半，周遭不那么亮了，庄凡心关好窗户立在最后，顺手帮顾拙言整理好书包。顾拙言拖完地走来，洗干净的手很潮湿，用指尖刮了一下庄凡心的脸蛋儿。</p>

就一下，飞快。</p>

庄凡心有点懵，懵到一整天的自恋得意都飘散，甚至涌来一股彷徨：“顾拙言，你喜欢人家，那人家喜欢你吗？”</p>

顾拙言说：“不知道啊。”</p>

庄凡心莫名结巴：“要、要是对方不喜欢你呢？”</p>

顾拙言拎上书包，暗道高兴一整天，终于想起来试探试探他了？他没答，搂着庄凡心的肩膀放学离开，关灯锁门，双双踏进空无一人的走廊。</p>

他这才玩世不恭地说：“我好好追他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