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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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发顺丰么？</p>

顾拙言刹那间只剩下这句疑问,他望着薛曼姿,真切地注意到薛曼姿的笑容凝固,再解冻,变幻下来不超过一秒钟。</p>

他妈不愧是场面人，估计他从门口裸/奔经过，薛曼姿也能维持住那份优雅与得体。怕他跑似的,薛曼姿先开口：“还准备了咖啡啊。”</p>

裴教授说：“凡心,你们进来吧。”</p>

事已至此，顾拙言硬着头皮走进去，薛曼姿的助理迎上来，接过他拎着的咖啡时紧紧地抓了一下他的手，那表情简直精彩纷呈。</p>

你为什么在这儿！</p>

我妈为什么在这儿！</p>

俩人无声地表达了震惊。庄凡心蒙在鼓里，笑呵呵地将咖啡端给二位教授，给裴教授的时候被拉住,问他裴知一整天不见人,去哪儿了。</p>

薛曼姿看向庄凡心,还没看清模样，顾拙言杵在旁边遮挡住，跟堵墙似的。她抬眼似笑非笑,干什么,看看不行吗？</p>

顾拙言拿起咖啡递上,看什么,喝咖啡吧。</p>

母子沉默拉锯，这时进来两个男人,前面那个叫了声“薛总”，后面那个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很眼熟，貌似是最近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p>

果然有明星到场，这二位奔着薛曼姿来的，顾拙言见多了，往常一些盛会晚宴上，来找他爸他妈打招呼的明星多如牛毛。</p>

薛曼姿低头喝咖啡，连个正眼都没给，助理便说：“不好意思，薛总飞过来有些累，以后找机会再叙。”</p>

经纪人情真意切地说：“薛总，知道您今天出席我们才受邀参展的，见您一次不容易，晚上我做东请您吃饭，您赏个脸？”</p>

若在平时薛曼姿都不吭声的，此刻当着二位教授才多一分耐心：“不凑巧，我主要是过来陪孩子过节的，下次吧。”</p>

对方只当是推辞，家业都不在榕城，孩子怎么会在这边，那帅逼明星凑上来握手，嗓子也好听：“薛总，餐厅我都订好了，您别这么狠心。”</p>

这话近乎撒娇，要是屋里没别人大概更加露骨，顾拙言皱了皱眉，把那人递上的手拍一边：“听不懂话么，没空。”</p>

帅逼明星扫一眼顾拙言的工作证，扭头对展馆经理说：“志愿者待在休息室干什么，你们怎么办事的？”</p>

顾拙言反问：“想按规矩办事？那你们来别人休息室干什么？”</p>

帅逼明星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丢个眼色，经纪人直接撵顾拙言出门，还进来俩保镖，一来二去推搡起来。</p>

顾拙言被揪着衣领：“少他妈碰我！”</p>

“保安？保安呢！”经纪人朝外喊。</p>

屋内一片混乱，庄凡心原本扶着裴教授，他生性胆小，此刻却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股勇气，见顾拙言被人抓着，冲过去一头把经纪人给撞开了。</p>

保安冲进来，休息室内一下子挤满了人，这场景比过年还热闹。经纪人趔趄两步，挥着手：“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送派出所！”</p>

帅逼明星很会来事儿，挨沙发旁安慰道：“薛总没吓着吧？现在的孩子就是任性，什么场合都敢胡闹。”</p>

薛曼姿端庄地捧着咖啡：“我真要陪孩子过节，去不了。”</p>

“不急，开幕结束您再回我。”帅逼明星以退为进，“要不把孩子也带上，宝贝儿喜欢什么演员歌手，我回头送他签名照。”</p>

薛曼姿说：“他在呢，你问问他吧。”</p>

他在呢。</p>

三个字弄懵了一屋子人，帅逼明星癔症好半天，一句漂亮话也不会说了。庄凡心抱着顾拙言的胳膊，压根儿没听明白，只想着谁也不能欺负他对象。</p>

就在气氛愈发诡异时，顾拙言咬着后槽牙叫了声“妈”。</p>

庄凡心刷地抬头：“啊？”</p>

顾拙言对庄凡心一个人说：“那是……我妈。”</p>

庄凡心差点晕了。</p>

别人不了解薛曼姿，顾拙言很了解，她不想答应帅逼明星抱大腿，助理一句话就能把对方打发掉，故意制造出一场混乱无非是想逼他喊这一声“妈”。</p>

人前人后，貌似快半年没喊过了。</p>

休息室刚才有多乱，眼下就有多静，仅剩母子二人和一个诚惶诚恐的庄凡心。庄凡心本想随大流逃出去，但薛曼姿叫住他，就像汤姆叫住杰瑞，然后他就坐在了沙发上。</p>

“阿姨好。”他说。</p>

“你好。”薛曼姿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p>

庄凡心回答：“我叫庄凡心。”</p>

薛曼姿说：“姓庄，我记得和拙言的姥爷是邻居？”</p>

“嗯。”庄凡心点头，不确定该不该说，他和顾拙言还是同学。但薛曼姿仿佛知道，略过那些直接问：“我看志愿者有门槛的，是你帮拙言申请到的吗？”</p>

庄凡心突然起立：“对不起阿姨，是因为我……我不该带他过来。”</p>

顾拙言说：“我自己想来。”</p>

“快坐下，阿姨没别的意思。”薛曼姿关心道，“刚才那么乱，你冲过来撞那个经纪人，有没有受伤？”</p>

“没有没有。”庄凡心摆摆手。</p>

薛曼姿说：“小庄，你平时很照顾他吧？”</p>

庄凡心又站起来：“没有……我不太会照顾人。”心虚，非常心虚，心虚得要断气了，“我就是，就是想玩儿他的狗。”</p>

“……”顾拙言难受得搭起二郎腿，活受罪。</p>

开幕时间到了，薛曼姿看看桌上的流程表，说：“拙言，等下我要露个面，然后咱们就回家？”</p>

顾拙言道：“我有事儿。”</p>

薛曼姿问：“什么事儿？”</p>

庄凡心又一次起立：“他没事儿……阿姨，今天是我生日，我要请客来着，但我想起来晚上志愿者们要聚餐，所以……所以他没事儿了。”</p>

薛曼姿笑道：“今天是你生日？”</p>

说着打开了包。</p>

庄凡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有种薛曼姿在掏支票的错觉，马上就要给他分手费了。然而薛曼姿掏出一只盒子，说：“这本来是我给他准备的圣诞礼物，男孩子都能戴，谢谢你刚才保护他，祝你生日快乐。”</p>

庄凡心忙说：“谢谢阿姨，我不要我不要。”</p>

薛曼姿特温柔：“咱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拒绝我啊？”</p>

这话说的，要命，庄凡心手足无措。时间到了，薛曼姿起身去亮相，离开后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俩。</p>

门一关，庄凡心瘫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顾拙言凑过来抱他：“别只玩儿我的狗了，也玩玩儿我吧。”</p>

庄凡心目光呆滞，但语速惊人：“幸好没露馅儿，你妈妈应该没看出什么虽然已经吓死我了，你去展厅等你妈妈吧工作证摘下来，我继续干活儿去了走的时候不要打招呼晚上也别联系，我和大家聚完餐再回去有可能不回去去找裴知哎呀裴知也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