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高门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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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晃悠悠了两日，中途又添了几个姑娘，终于到了京都西郊桐榆巷子的一处大院内。</p>

一推开门，宽敞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更有甚者，有的还被锁在笼子里。</p>

人虽多，但无人敢说话。</p>

陈十一低着头，眼神不敢乱瞧，顺从地跟着管事走了进去。</p>

她们七个姑娘全部被推进了一个阴暗的柴房内，麦杆编织的垫子随意地铺在地面靠墙两侧，中间空出来能走动的间隙，枯黄的麦草凌乱不堪，墙上，一扇极小的窗，透着冷光。</p>

柴房还有许多人，每个人的神情甚是麻木，对陈十一一行人的到来见怪不怪，都是稍稍一抬眼，复又转身躺了下去。</p>

陈十一就在这样的房内待了三日。</p>

三日，出去了很多人，又进来了很多人。</p>

有个比她待的还久的姑娘与她低声细语。</p>

“如有机会，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卖出去，否则超过八日，去的地方和死了没啥区别。”</p>

“你如何懂得这许多？”</p>

“哦，我被卖两次了，自然懂得。”</p>

第四日，陈十一，还有其他四位姑娘，被喊了出去。</p>

院内，蔡牙婆子面色谄媚，旁边，是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伯，神色精明，派头十足。</p>

“徐管家，怎敢劳驾您亲自来，要什么人，派人唤一声即可。”</p>

徐管家似乎对蔡牙婆子的谄媚嗤之以鼻，显出精光的眼眸尽是不屑。</p>

“只这几个？”</p>

蔡牙婆子立即上前解释。</p>

“这几个，都是从淳朴农家来的，保管老实听话。”</p>

她指着人介绍。</p>

“这个姑娘长得美，穿蓝衣裳的可不得了，会识字，旁边的绣活不错，皮肤白皙的那个脑子活络…”</p>

轮到陈十一的时候，蔡牙婆子停顿了一会，想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p>

“这个嘛，老实…”</p>

徐管家扫了眼这几人，缓慢摇了摇头。</p>

“你都瞧不上？稍等片刻，我马上换一批人来。”</p>

陈十一见状，摒除心中的恐惧，连忙朝徐管家跪下磕了几个响头。</p>

“徐伯伯，你把我买了去吧！我能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而且我还吃的少，每天只要吃一顿就行…”</p>

蔡牙婆子被陈十一这一举动惊着了，连忙和徐管家打着哈哈。</p>

“另一批人马上就到。”</p>

说完，凶狠的眼神瞪着陈十一，示意她起身闭嘴，回柴房去，给旁边魁梧的护院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陈十一带走。</p>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徐管家，他又重新仔细打量着陈十一，精明的眼神里荡漾着其他不明的情绪，嘴角上扬。</p>

又抬手掰开陈十一的下颚，检查了她的牙口。</p>

“嗯，骨相还可以，就是长期少吃少喝，行了，就她吧。”</p>

蔡牙婆子愣了好一会儿，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p>

“好嘞，徐管家眼神好，又心善…”</p>

陈十一侧坐在马车的车椽上，跟着徐管家从京都西郊，进了京都内城。</p>

陈十一从小到大一直在向阳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青柳镇，那时，还是挑着两担柴火去卖。</p>

此刻，雕梁画栋的店铺林立街道两旁，繁华的路上，来往不断的马车一架比一架豪华，车厢檐上，一盏铃铛跳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p>

皇城脚下的极致繁华，迷晕了她的眼。</p>

她一低头，发现身上打了很多块补丁的衣裳，雀跃的思绪隐隐压了下来。</p>

繁华，与她无关。</p>

马车七弯八拐，在一处高墙深巷里停了下来。</p>

墙高的看不见日头，一线天的光渗了下来，墙根是新绿的苔藓，苔藓的尽头，青砖码头上，站立着一个崭新青衣的婆子，正与徐管家交头接耳。</p>

不一会儿，老婆子朝陈十一招了招手，凌厉的神色扫了一眼，似乎很不满意。</p>

“徐管家的眼神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什么样的都往府里添…”</p>

嘴里虽唠叨，但身上的动作甚是利索。</p>

打开一扇极窄的门，门内，有七八个人，安静本分站立在两旁，其中两个婆子在陈十一身上摸索一番，点头后又交给了另外一个婆子给带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