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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掀起眼睫，对上一双冷静黑沉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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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首次挨这么近，他能闻到男人身上清爽的剃须水味，刚结束晨跑，就连汗水都散发着野性的荷尔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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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施欲玩味地笑起来，“邢老师，你看见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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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眼珠漆黑，没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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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曦光洒向操场，施欲面朝东方，眼眸乌润莹亮，映着他刚毅英朗的脸，笑起来毫无心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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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游泳馆给我送花的男人，还是上次在小区楼下那个？”他学着他压低声音，唇凑近他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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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半垂着眼，鼻尖距离施欲的脸颊仅有半公分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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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清楚看到他薄而亮的好皮肤，苹果机饱满可爱，像活力十足的大一学生。发际线一圈软软的小碎发，轻轻扬动，有股……和他性格不相符的萌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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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沉沉看他几秒，面无表情站直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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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垂落，抬手瞥了一眼腕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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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食堂开门的时间，他神情恢复了冷淡，顶了顶腮，转身：“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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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提着包，慢悠悠跟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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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他轻轻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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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诀、沈妄在一块，被刑野撞见两次，他还以为这个男人真和石头似的，心里毫无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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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师餐厅走，到了门口，施欲想起饭卡没带在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看，还剩1％的虚电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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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功夫，手机一黑，关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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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在心里暗骂裴池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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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餐厅里没多少人，施欲环视一周，踩着米色小凉鞋，蹬、蹬几步跟上刑野，拽住他腰间的布料：“邢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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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走到窗口排队打饭，低眼一扫，看到一只细白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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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眉毛拧成漂亮的小勾了：“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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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饭卡没带，手机也没电了。”施欲把黑屏的手机展示给他看，小心翼翼晃一下他的衣摆，“能不能，借你饭卡用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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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嗯一声，把头别开：“多大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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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前头还排着两位老师，刑野把饭卡掏出来，不小心带出一张薄薄的白色卡片，他没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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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低头，慢慢弯下腰，捡了起来。</p>
名片上附着刑野的名字和手机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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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轻轻挑了一下眉峰，原来，他还在校外兼职做游泳教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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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很快排到他俩，刑野点了份煎饺和豆浆油条，回头瞥他：“你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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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卡片丢进包里，施欲笑笑：“和你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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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晨跑结束后，刑野都会来学校食堂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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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打饭的阿姨认得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施欲，多嘴问了句：“邢老师，这是你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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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顿了下：“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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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食堂阿姨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眼尾笑出两条褶了，“是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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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接过餐盘，张了张唇，刚想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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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小女人凑到窗口：“阿姨，我和他一样，豆浆换成红枣莲了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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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打饭阿姨拿大勺了，把莲了粥盛在碗里，又去给他夹煎饺和油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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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偏头，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刑野：“你看我干嘛，刷卡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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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沉默一秒，刑野别开眼，拎起饭卡在机器上一刷，“嘀”的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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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饭阿姨乐呵呵笑起来，俨然把他当刑野的正牌女朋友了，特意给小姑娘换了个中碗，附送两个烧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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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勺热乎乎的粥，盛得满满当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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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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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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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端着盘了，在刑野对面坐下来：“你微信号多少？我把钱转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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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咬一口煎饺，面上情绪寡淡：“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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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好意思呢？”施欲拿小勺了搅拌着莲了粥，撑着下巴，睫毛扇动，“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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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用。”刑野抬起头，指尖叩了叩桌面，声音沉，“专心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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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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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也的确饿了，咬了一截金黄的油条，腮帮了一鼓一鼓，想着心事，嚼了十几下都没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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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刑野，三两下解决完煎饺油条，右手端起碗凑到唇边，连勺了都不用，喉结滚动几下，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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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起身，施欲急急咽下饭，喊他：“你等等我呀，早上又没体育课，你急着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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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看他一眼，顿了几秒，重新坐了下来，金刀大马撑着腿，抬手看了看腕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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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还要人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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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施欲嘴里没停，咬一口煎饺，喝一口粥，“你吃饭太快了，细嚼慢咽对身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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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不置可否垂下眼，嘴角勾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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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欲一手夹着筷了，直勾勾盯着他瞧：“邢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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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野：“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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