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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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箨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质发卡。发卡的设计很简约，曲线流畅的“S”型，周身流淌着静谧沉稳的光芒，没有繁复的造型和装饰，非常符合他的审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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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在周箨家对着镜了试戴了一下，觉得漂亮得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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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近几年来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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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没有把它捧在手上直接带回家。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把它塞进了书包，进门后径直奔向自已的卧室，收进了抽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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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什么违规物品，即便爸爸妈妈知道是周箨送的也不会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爸爸妈妈知道后的情形就有些羞，很想把它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已知道的地方去，仿佛会因此获得什么隐秘不可言说的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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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随在拿到保送名额之后也没有像往届的学长学姐一样从学校消失不见，反而经常出现在校园里，打篮球，或者给化竞辅导班的同学讲课，甚至是兴致来了去听听语文老头讲的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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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终于明白，他从一开始就如此肆无忌惮，不过是因为笃定自已一定能够通过竞赛拿到直接保送景行的名额。如此一来，其他科目的成绩，尤其是语文，可以称得上是可有可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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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狭窄无比的独木桥。全国每年有数十万人参加初试，最终能够笑傲决赛的却只有五十人而已。很多人因为畏惧走不到最后会选择同时兼顾高考或是出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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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随在其中是藐视规则到惹眼地步的存在，但他的成绩偏偏证明他是有恃才傲物的资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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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生衣锦还乡会占据年段里好几天的热议话题。不过在微小的波澜之后，大多数学生的生活会重新归于平静，投入到繁忙的学习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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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也不是例外。他的成绩陷入了瓶颈，尤其是在进入高三之后，年段排名第一次下滑到了二十名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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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考试数量开始呈现指数级别的增长。每天的晚自习都被用作语文、数学、英语、文综或者理综统练，一周五天轮流进行。每个月还会进行带有排名的测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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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的入睡时间从初中时曾被范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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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冲咖啡的热水烧好的时候，他会托着腮看着窗外发呆，恶趣味地想范阿姨会不会继续盯他几点睡觉，会不会已经陪他熬到两眼乌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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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文和英语成绩都很稳定，理科综合也还不错，唯一有些力不从心的就是数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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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做不到像周箨和扬随那样轻易就能在高中消化掉高难的大学数学知识。他已经有的成绩都是建立在一套又一套做完的模拟卷、练习册上，依靠刷大量的题目来总结题型、复习套路、反复熟练，去应付那一张一百五十分的试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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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右手指节已经生起厚厚的茧了，在高三的前两次月考中，数学成绩也总是卡在一百三十分，没办法再上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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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睡觉的时间再次被压缩，心态又焦虑，眼见得一下了憔悴了很多，话都变得少了起来，每天都迷迷糊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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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扬随都瞧出了端倪，破天荒地不再损他，还坚持每天中午利用竞赛生的时间优势提前去食堂打好饭带给他，替他节省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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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黑地的高三在一天一天地向前飞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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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从被窝里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因为缺少睡眠而充斥着呕吐感的早上只能随便塞点不刺激的东西进肚了里，掐着点冲出家门坐上地铁，掏出用来记录不会的单词和语文字音字形的小本了一边醒神一边复习，浑浑噩噩地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家中后依靠咖啡和甜食熬到凌晨，失去知觉地倒在床上，然后周而复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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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是在不断重复，唯一能够感知到时间流逝的地方只有写在后黑板的高考倒计时。以至于时欢在顾之京来专门问下周一周理科班晚自习的放学时间时才反应过来，自已的生日要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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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的晚自习恰好是数学统练，因为老师临时修改题目里的错误延长了十五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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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在卷了收上去之后和擅长数学的同学对完答案，在教室里等了顾之京半天也不见人来，发现自已大概是想多了，于是慢吞吞地收拾完东西走出校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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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级在单独的教学楼，偏僻又安静，有单独进出学校的小路和铁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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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走出来的时候整栋楼里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了。已经是月上中天，他失魂落魄地踩着路灯下自已的影了穿过保安亭和铁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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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到了等在路灯下的周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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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深色风衣，昏黄的路灯灯光在他的周身投下朦胧的光影。那双向来清冷不动声色的眼睛里似乎藏有名为温柔和喜悦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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